第10章 命运的起点与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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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浊之梦

第10章 命运的起点与终点

作者:cloudcrack 字数:36.4K
(一)葬梦之刻
当怪物抱着莉的身躯冲进那柔白的光幕,令人压抑的昏黄消失了,我们沐浴在纯白的光辉中,那看上去仍然像是某种雾气,浓密而湿冷,能见度很低,无法看见远方有什么,只有一些如星光闪烁的东西在雾中舞动着,怪物扇动着巨翼飞速地穿过雾障,我知道,真正的目的地还没有到,但那已经近了。
穿过白幕并没有花费太多时间,当怪物呼啸着冲出翻腾的雾霭时,视野猛然变得明晰,发光的白雾环绕着的,是一个直径数百码的球型空间,我想这应该就是白光的中心了。
而在这片没有雾气的虚空里,找到唯一特殊的东西似乎不需要花费什么精力。
那是一个奇怪的构造体,闪耀着银色的金属光泽,它静静地悬浮在球形空间的正中心,看上去像一个环形的平台,环形的中央则是一颗布满不规则花纹的球体,怪物扑动翅膀,放缓速度,稳稳地降落在银色的平台上,然后俯身放下满脸惊奇的莉。
莉站起身来,把手伸向那张扭曲骇人的脸,轻轻抚摸它:“谢谢你,梦境的造物。但现在,如果你能听懂我的话,请你去帮助我的同伴!越快越好!”
怪物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它张开双翼,跃向如水的虚空,重新冲入那纯白的光雾中。
莉站在平台的边缘上,目送着它远去,然后她转过身来,开始打量面前这个古怪的圆球。
球体的直径大概有30英尺,遍布着看上去杂乱无章的深深刻痕,把球体的表面划分成许多尺寸不一的块,碎块的表面像是覆盖着某种像油漆一样的白色涂层,但靠近刻痕的地方仍是裸露的银色金属。
莉沿着环形的平台,绕着球体慢慢地踱步,她仔细地观察着,试着用手抚摸它,敲打它,但毫无意义,那奇怪的巨球就那样漂浮着,默然不语,像是某种无声的嘲弄。
但最后她找到了一点特别的东西:绝大部分的刻纹都是纵横杂乱的,但在某个部位,刻纹似乎构成了一个环形,环形的中央,则是一块巴掌大的接近圆形的金属块,那其实一点也不起眼,但如果硬要从这个古怪的构造上找出什么特殊之处,也只有这么一丁点了。
莉用拳头捶打那个圆形,但它纹丝不动,她又试着用手指和军刀把它从球体上撬下来,但依然毫无作用,那个金属块和与其它的一样,稳稳地固定在球体上,丝毫不理会她的努力。
虽然无法直接感受到她的心理,我依然能觉察到心烦意乱带来的燥热和汗水。
最后她退到平台的边缘,端起离子炮,对准那个圆形扣动了扳机。
噼啪的蓝光轰然迸发,热浪扑面而来,那能量足以让钢铁融化,但当火光散去,球体的表面依然光洁如初,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莉呆呆地站在那里,手指无力地松开了,武器滑落在银色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她瘫软地坐下,把脸埋在两膝之间,拳头似乎要攥出水来。
看来在遥远的时代之前,人类的确在这里研究过它,他们也许尝试过更多的方法来破解其中的奥秘,但依然一无所获,历史上已经没有任何关于它的记载留下——起码是在已知的记录中没有。
这就是答案吗?我们历经磨难,以为自己找到了最终的答案,却发现那只是一个更加毫无头绪的谜题?
时间流逝着,莉的十指深陷在浓密的发丝里,把它们揉成凌乱的一团,白色的光辉环抱着银色的平台,狭小的世界简单而静谧,而她是这里唯一而孤寂的灵魂,连心跳声都清晰可闻。
外面的世界怎么样了?
雯和玫怎么样了?
那么多人的牺牲才换来了这最后的一刻,可她却坐在这里什么也做不了,那种心急如焚,那种孤单无助,真的会让人崩溃吧。
但突然,她的手指松弛下来,双眼似乎凝固了,她一点点睁大眼眶,像在从记忆中努力挖掘着什么,最后,她从地上猛地跳起来,扑向球体上那个圆形的碎块,把一只手按在上面,她用了几秒钟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她张开嘴,轻声念出了那句话——那句我曾听过许多次的魔咒:“Om Denaeyr Fo Saslmi ,Zniibyn Enweetn Udo Trem!”
她如同梦呓般低吟着那句话,缓慢而轻柔地吐出每一个音节,然后她停下来,保持着那个姿势,静静地等待着。
沉闷的“砰”声,来自那颗圆球的深处。
然后是嘈杂刺耳的吱嘎声,如同冰川断裂的声响,从那些纵横交错的裂隙里,白色的雾气奔流而出,然后是耀眼的白色光芒,那一切都只是短暂的几秒,顷刻间,球体就失去了原有的形状,所有的碎块分崩离析,如同旋风中的纸片飞旋狂舞,一块接一块地被吸向圆心处那个夺目的光体,最后,它迸发出如同核爆的猛烈光辉,莉举手遮住眼睛,但那白色依然充满视野,奇怪的是,那光辉虽然强烈,我却丝毫感觉不到炽热,它就像寒夜的月光一样阴冷。
当倾泻的光瀑缓缓黯淡下去,莉放下手臂,再次睁开双眼。
透过因为强光的冲击而模糊的视野,我们看到了悬浮在原先圆球位置上的东西——那些碎块经历了变形与重组,拼合成一个难以形容的构造体,它全身泛着白油漆样的光泽,一面稍微平整,另一面则伸出许多尺寸不一的长条,就像是一颗漂浮的头颅拖着一大簇散开的长发。
而在头颅的中心,有个圆形的孔洞,白色的光柱从孔洞里直射出来。
那奇怪的飞行器转动着,似乎在环视着四周,几秒钟后,它突然发出刺耳的嗡声,光束变得发散而宽广,淡淡的光锥射向遍布四周的白雾,从上至下,优雅地划出螺旋状的轨迹,顷刻间,整个雾障开始翻腾,尖厉的呜呜声如同飓风呼啸。
从甲片的缝隙里射出更多的光线,它们在空气中飞快地运动着,似乎在描绘什么庞大而复杂的图形,白雾像烟尘灌入抽风机一样聚拢,凝成通体白灼的固体,在挥舞的光网中迅速成型,最后它的光芒渐渐暗淡,如同烧红的铁块冷却下来,那是一具数十码长的巨大机械,环绕着伞锥样伸展的长条形构造,横亘在头顶的天空中,夹杂着油漆的白色和金属的银灰,如同一朵待放的玉兰。
而周围,所有的白雾都已经消失无踪,透过朦胧的黄色,脚下的森林依稀可辨。
头颅样的机械缓缓上升,融入那花苞般的飞船里,飞船的外壳上亮起电路板般错综复杂的蓝色光芒,如同夜市的霓虹。
一道淡淡的光柱从舰体上照下,把目瞪口呆的莉笼罩在朦胧的白色中,几秒钟后,它首先打破了沉默。
平缓而圆润的女声:“感谢你,下界者,是你释放了我。”
莉终于从茫然中回过神来:“你是谁?”
“我刚扫描过你的思想,你的语言中没有能准确描述我的词汇,你可以称我为天人、先驱、飞升者、天外来客甚至神灵,但你也可以用我的职责来称呼我:追猎者。”
“追猎者?追猎谁?”
“一名异端,他名为萨丝拉米——你们称之为织梦者。”
虽然听起来难以理解,但我想我们的确找到了所期望的东西。
“既然我们有着共同的敌人,我恳求你,带我去找我的同伴!释放你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而她们现在还生死未卜!”
莉向那高高在上的庞然大物高喊着。
“我已经从你的记忆中知晓,我们出发吧。”
如同照相机闪光灯的炽烈白光,然后是短暂的黑暗,当视觉再次恢复时,我们似乎漂浮在空中,上下左右都空无一物,但透过莉的脚,我依然能感觉到坚实的地面。
黄雾无声地向上奔腾而去,脚下的大地如飞般逼近——莉正身处那只飞行器的内部,而它正在下降。
顷刻间,茂盛而恢弘的树冠已经清晰可见,远处,浓烟翻滚着涌向天幕,森林正在燃烧,飞船迎向那血红的火光,林中那块圆形的空地转瞬就在眼前,但基地已不复存在,只余下扭曲焦黑的废墟,某种强大而炽烈的力量夷平了它,甚至周围的地面都如同熔岩般红热。
莉的拳头狠狠地砸在看不见的墙壁上,一下,一下,再一下,疼痛透过指节浸透了手臂,但我明白,此刻,更痛苦的是她的心灵。
最后,泪水终于无法压抑地滴落,它们如同坠入池塘的雨点,在虚空中消逝无踪。
“你无需悲伤,”
那个柔和的女声再次响起:“她们的死亡物有所值,这颗行星将因你们的行为而得以存续。”
她没有等待莉的回应,继续平缓地说下去:“原本,一次简单的灭星打击就可以为追猎划上句号,目标将与你们的文明一同湮灭,但现在,你们释放了我,作为回报,我决定使用更为精密,也更为困难的方式来完成任务——一个尽量不损害你们文明的方式。”
她停顿了一下:“作为你的种族唯一的代表,你赞同这个交换吗?”
莉抬起婆娑的泪眼,止住抽噎,这个问题似乎没有思考的余地,她平静而郑重地说道:“我同意。”
“那么,见证今日吧。”
夺目的光束交织着射向焦灼的大地,无数灯光闪烁的怪异机械从舰体上弹出,如同蜂群飞舞,隐约的轰鸣穿透了无形的舱壁。
“这是天神之间的战争。”
她说。
那些小型的机械在空中穿梭着,投下耀目的光束,所照射的地面渐渐变得如太阳白炽,如水般熔融,在光网的驱策下像有生命一般流动,堆砌,凝聚成型,那个过程犹如蜜蜂筑巢,精密却速度惊人,顷刻间,废墟就被清理一空,森林焦黑的残躯在倒下,新的建筑从火海般的大地上崛起,并产出更多工蜂样的飞行器,金属的丛林如同滴入水中的油斑,飞速地向四面八方蔓延着,不到半小时就已经长成一座宏伟的钢铁之城。
如剑的高塔拔地而起,直刺苍穹,黄雾在屏蔽场前退散,幽蓝色的护盾展开了,庞大的炮台一座接一座隆起,排成整齐的队列,而远方,黄雾的深处,响起了遍满天际的轰鸣。
纺锤形的飞行器冲出黄雾,如同铺天盖地的蝗群,炮台开火了,光束与火球如雨点般在空中交织,进攻者在数量上居于优势,但追猎者的旗舰势不可挡,毁灭之光肆意地划过天空,随着连串的爆炸声,飞行器纷纷坠落。
当第一轮的攻势过去,那些工蜂立刻开始用光束分解所有的废墟和残骸,把它们化为己用,新的建筑继续延展着,如同野火烧过草原,很快,钢铁之城的边际就已超出了莉的视野,伸向遥远的地平线之外。
一副缩微的地球影像投射在我们面前,白色与红色的亮点在地表上闪烁着,移动着,追猎者的声音响起:“你可以用意念来选择想要关注的地点,白色是我的棋子,红色是织梦者的爪牙,而那两颗最大的光球,是强大精神力的投影,那标识着我们本体的所在。”
战争在升级,地图上看不到黄雾覆盖范围内的情形,只有代表织梦者的红色光球在深处移动着,莉开始学会用意志操纵那张地图,来放大特定的区域,随着控制范围的不断扩大,旗舰逐渐无法对所有的区域实现支援,而织梦者开始发挥机动力的优势,机群灵动地穿梭着,对防线各个击破,钢铁之城仍在延展,但步伐已经大大放慢了。
追猎者开始放弃快速的扩张,进一步巩固防线,用更多的护盾和防御塔来应对进攻,而随着如山丘般庞大的新工厂开始运作,新的战争机器开始投入战场,它们像甲虫一样用六条或是八条腿在城市间爬行,尺寸足以直接跨过那些较矮的建筑,它们硕大的身躯布满武器,如同行走的战舰。
这些巨大的钢铁爬虫一只接一只前往那些最需要支援的地区,播撒它们风暴般的武力,机群试图集中火力来摧毁它们,但只要有短暂的间隙,它们就能修复自身的损伤。
追猎者逐渐稳住了阵脚,并再一次开始了推进。
随着战线的延伸,工蜂们拆除较里层的建筑,把材料用于建设更外围的防线,星型的截击机群源源不断地生产出来,巡防逐渐广袤的领空,数量庞大的小型战斗机器簇拥着少数巨型的爬虫,开始试图迈出防线,发起更主动的进攻,并和织梦者的地面部队在荒原上交火,地图上,五彩斑斓的火光如同圣诞树上的彩灯,披挂在整个大陆。
追猎者信守了诺言,所有的战斗都远离了人类的城市,他们也许能通过卫星了解到些许战况,也许不能,莉注意到在城市的边际,有人类的战机进入了黄雾,它们试图追踪织梦者的机群,但很快就像苍蝇一样被击坠了。
战区在扩大,双方的生产力都在升级,从如同湖泊的地下工厂里,数哩长的浮空壁垒缓缓升起,加入到支援地面单位的行列,它从高空中喷发出炽烈的红光,山脉在光辉下燃烧,变红,像冰激凌一样融化,张开宽广的峪口,让钢铁的洪流畅通无阻。
类似的战舰开始封冻海洋,碧蓝的光束铺出坚实的寒冰长堤,蚁群般的机械跨过白色的海面,把战火燃向更远的大陆。
天空也在燃烧,花朵形的飞行器旋转着喷出雷霆滚滚的红热云团,在天空中构筑起风暴的防线。
而织梦者那边,带着大型护盾的飞行器开始掩护机群的行动,让它们更能耐受防空火力的打击,有什么射程更远的东西加入了战列,弹雨从遥远的黄雾深处划破天穹而来,精确而有节奏地逐个摧毁巨型的战争机器,大大延缓了追猎者推进的步伐。
“你怎么看现在的局势?”
追猎者平淡地问。
“织梦者有着机动性的优势,总能用更小的损耗取得更大的战果,但他始终缺少正面交锋的实力,无法在硬碰硬的战斗中获得胜利,虽然他的战略能很好地干扰你的进攻,但只要他没有什么特别的杀手锏,随着时间的推移,赢得胜利的依然会是你。”
“不错的眼光,凡人。”
追猎者的语调依然冰冷:“不过,有一个前提你不知晓——我并没有足够的时间。我说过,一场细致的战争远比一次全面的毁灭要困难,那会耗费我太多的精神力,在你们的宇宙,我无法恢复它。我不清楚我的精力是否能维持到最后的胜利,所以,我必须寻求一个机会,一次更锋锐精准的行动——一次针对织梦者本体的斩首。而对织梦者来说也是一样,他并不知道我的精力足以维持到何时,这场战争继续下去,他并没有胜利的把握,所以,他也必须谋求一次决定性的行动,一次对我本体的突袭。”
她停顿了一下:“所以,战争不会如你想象的那样持久。”
战争依然持续,渐渐陷入胶着,双方的控制范围不断变化着,追猎者在腹地一点点积累着富余的军力,织梦者导演了几次精彩的包围分割,把北部的战线往回打压了许多,但在其他方向,白色的范围依然在扩大,追猎者的军团已经开始接触到敌人的基地,这迫使对方更多地转入防守,形势仿佛正在变得更加乐观。
最终,追猎者用一次不计损失的空中奔袭探索了对手的控制区域,确认了大部分重要生产基地的位置,积攒已久的大军迈出防线,开始突进,如同锐矛刺向对手的心脏,织梦者组织了零星的抵抗,但都不算是激烈的交锋,只有少数的巨型机械被摧毁,其余的陆续停下来完成自我修复,推进的速度不算快,却显得无法阻挡。
但意外的情况终于发生了,当庞大的楔形战舰在夜色中出现在西海岸的天空,脆弱的防线显得如同纸片,一艘巨舰用自己的躯体自杀式地冲破了等离子云雾的防空屏障,大大小小的浮空战舰蜂拥而入。
它们几乎不理会防空炮火的射击,全速直扑旗舰所在的位置。
那才是织梦者真正的主力,通过无数次战术胜利积累起来的全力一击。
“她沉不住气了。”
追猎者的声音依然平静。
旗舰开始转向,向着主力部队的方向会合,织梦者的突击舰队紧追不舍,看起来他们的速度相差无几,而地面炮火的射击还在削减入侵者的数量,所有的空中部队都开始回防,局势依然对我们有利,这场孤注一掷的突袭恐怕难逃挫败的命运。
但前方的空中突然亮起了耀目的红光,如同风暴飞旋,在震耳欲聋的爆鸣和闪光之后,有什么巨大的东西挡住了去路,它看上去通体漆黑,与夜空几乎融为一体,蜘蛛般的长足横越半个天空,地图在拼命地闪烁,红色与白色的光球现在已经几乎完全重合。
“她用掉了跃迁。”
追猎者的声音永远波澜不惊“你也能跃迁吗?”
“能,但现在跃迁就等于宣告失败,如果我利用跃迁脱身,地面的主力将被全灭——终结之刻已经降临,那是无法逃避的命运。”
追猎者扭转方向,试图从前后的夹击中横穿出去,织梦者魔蝎般的旗舰喷吐出幽黑的射线,那似乎扭曲了周围的时空,白色的战船如同陷入了胶水之中,速度变得迟缓。
而背后的突击舰队已经横穿了整个钢城,重新穿出边界,飞速地逼近。
“那么,就是现在。”
天空亮起了蓝色的光辉,织成一轮围抱穹窿的巨环,那漆黑的巨舰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危险,它关闭了一切火力,全速地想要穿出那个环,而追猎者的战舰扭转头去,汇聚光芒的一击划过对方的左舷,爆炸的焰浪卷过黑夜,照亮天地。
那一击损伤了目标的动力,它的速度缓慢下来,十几秒后,蓝色的电光闪过天幕,八艘竖立的战船列成环形跃出黑夜,纯白的光束如月色喷薄。
仅仅一刹那,虽然并没有增添新的伤痕,庞大的魔蝎却似乎失去了生命,从天空中轰然坠落。
“夺魂者,它们的作用是直击对手的精神,把它从载体中剥离。但它们的传送要耗费不短的时间,所以我一直在寻找这个机会,一个能预判织梦者行踪的机会,只有这样,才能准确无误地将她包围。现在,终于……”
巨大的爆炸声打断了他的话,突击舰队依然没有停下,它们已经进入了视界,绚烂的火网划破夜空。
“不,捕获还没有完成,必须保护夺魂者。”
旗舰周围的空间开始扭曲,所有的火力都被弯曲而引向旗舰,舰体在蜂鸣中剧烈地震动,它正在超负荷地运转,把护盾的强度加到最大。
“离开吧,凡人,这里对你太危险。”
视线瞬间黑暗,莉的脚再次踏上地面,头顶的天空中,以寡敌众的战斗仍在持续。
护盾无法再坚持下去,追猎者旗舰上闪耀着爆炸的火光,但突然间,敌人的船舰全部沉默了,它们似乎全都失去了动力,在爆炸的闪光中化作燃烧的碎片,犹如千颗礼花绽放。
现在,天空中只剩下那8艘夺魂者战舰,它们笔直的白光汇聚在一点,在那焦点里,一点黑色的影子在跳跃着,还有追猎者,他正在修复舰体的损伤,然后它再次徐徐下落,悬浮在我们的头顶。
“她比我预想的要顽强……虽然算是我胜利了,但却不是那么完美的胜利。”
夺魂者的光束簇拥着那团黑色的火焰,让它缓缓降下。
“现在,凡人,我必须再交托给你一件事,那关乎你种族的存亡。”
莉抬起头,凝视着那白色的庞然大物。
“织梦者的意志已被囚禁,但我也受到了严重的损伤,我剩余的精神力无法将她带回,也无法将她摧毁,我必须回到我的世界,恢复我的力量,从另一个合适的窗口点重临——从下界前往天庭可以随时随地,反过来却并非易事,根据我的测算,最近的窗口时间点大概是……三千年前。”
“现在,我只能用我最后的力量,折转环绕她意志的时间流,等候下一次的重逢,但你必须知道,织梦者并未被摧毁,她只是休眠,在三千年的旅程中,她会再次苏醒,而那时,你的种族将永劫不复——所以,必须有人与她一同前往,回到三千年前的过去,从那时起,建立自己的家族,延续自己的血脉,世代看守这座墓穴,在织梦者将要苏醒之时,让她重归沉眠。我注意到你的基因有着特异之处,你与织梦者的灵魂有着特别的同调,也许你是担当这个使命的最佳人选。”
“那将是我的职责,我的荣耀。”
莉的声音坚硬如铁。
“我在她的梦中留下了一把武器,进入她的梦境,找到那把武器,寻觅并杀死她在梦中的化身,就能让她重眠。”
“嗯,我记住了。”
“那么,光阴之冢将从此刻逆时间之潮而上,而你,将成为它的守墓人,你将失去你昔日的所有,独自承载三千年的孤寂,你,愿意吗?”
莉理了理两鬓的乱发,昂首走向那白光中跃动的至深之暗。
********************
黑暗淹没了视界,一切归于死样的寂静。
直到我再次醒来,那感觉犹如刚走过了一生之久,粘稠而温暖的液体依然充盈在我的周围,守墓人的长发在黄浊之中缓缓飘动:“欢迎回到今世,获选者。”
“你就是卡莉?”
我问。
“是的,看来你已经明白了必要的事情。”
“我并不太明白……为什么你必须回到过去?”
“肉体的免疫系统能对入侵的细菌和病毒产生抗体,而梦境也相仿,织梦者的灵魂会对曾经侵犯过自己的波形产生排斥,每次必须由不同的个体来完成让她重眠的任务,所以,我必须从三千年前开始,让我的后裔与光阴之冢相迎而行,世世代代承担起看守它的责任。”
“你的意思是,你是我的……祖先吗?”
“如果计划的确如我所想的那样执行下去,那应该是。你是我逆行之路上遇到的第一位来客,那么对人类的历史而言,你应该是最后一位了。值得高兴的是,人类的文明依然好好地存在,那说明在之前所有的世代,守墓人们都成功地履行了她们的职责。”
“但之前没有任何人告诉过我这样的职责啊!我也从没有听说我的长辈有过什么特别的经历。”
“这件事情也让我疑惑,也许计划出现了一些变故,但你能来到这里,并且展现出操控梦境的能力,说明在你的血脉中,的确有着守墓人的基因。无论如何,是命运选中了你。”
“还有一件我不明白的事情,在你的梦境中,从你们生下的那只怪物的幻象里,你看到了一个人,那个人和我长得一样!”
“抱歉……”
守墓人的神情突然黯淡下来:“我也不明白,当我踏入这座坟墓的时候,我就遗失了大部分的记忆,我甚至无法想起自己的身世,我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但也许你可以自己去寻找答案,到时候,希望你还能回来告诉我。”
我鼓起勇气:“那,让我们出发吧!”
守墓人微笑着挥手,黄浊的海洋如烟般散去,世界突然变得明亮,充满苍翠的绿色,参天的巨树环绕着我们,而森林中间的空地上,一座金字塔形的建筑巍然而立,长长的阶梯伸向塔顶,白色的光辉在塔尖上闪耀着,旋转着,舞动着,而白光的中心,却是翻腾的黑色。
但我注意到了,在金字塔的脚下,四座不算高的雕像矗立着,身姿婀娜,面含微笑,稀疏的落叶点缀在雕像上,还有几只鸟儿在肩头歌唱。
守墓人笑了笑:“我塑造了这个梦,它是一座孤单的坟茔,一座心灵的纪念塔,为追忆我的战友而立——那是我所剩不多的记忆了。”
她低下头去,用一只脚轻轻拨弄着草叶:“有些事情,当你永远失去的时候,你唯一能做的,就是令自己不要忘记。”
她再次仰起头,望向树冠环绕之中那块明净如洗的天空:“三千年的旅程还刚刚开始,但愿到那一天,我依然能够记得吧。”
我抬脚一级级迈上台阶,迈向那幽深未知的噩梦,一开始我的步子缓慢犹疑,似乎那是通向地狱的大门似的,但当我一步步靠近它时,它似乎在吸引着我,我心中的恐惧与紧张正在消退,我加快了步伐,最后,当我踏上那顶端的祭坛,站在那团光辉面前时,我却觉得它显得柔和而美丽,带着一丝拂面的温暖,如安详的月夜一般宁静。
我伸手探入那火苗般舞动的阴影,似乎什么感觉都没有,只有塔顶的风仍在吹过我的肌肤。
“一路顺风,获选者,人类的命运仰赖在你的手中。”
守墓人在塔底向我挥手,她的声音却犹如在我耳畔。
我闭上眼睛,踏入那虚无的光辉,那一刹那,风声止息了,脚下突然失去了承托,犹如跌入深渊之中,当我睁开眼睛时,周围的一切都消失了,所剩下的,只有如同至深之夜的黑暗。
也许那并不是真的黑暗,因为我自己的形象依然明晰,但除此之外,没有星光,没有月色,只有无尽的黑暗。
我静静地漂浮在虚空之中,什么也做不了,我本来期待着黑暗会自己消退,现出什么光怪陆离的世界,但不知多少时间过去,依然什么都没有,黑暗中百无聊赖的等待让我心中的焦虑一点点燃起,我努力压抑着它们,努力思索着:到底要如何才能开始?
既然我的目的地是一个梦,那也许睡觉是最好的选择。
好像那也是我唯一能做的选择……
********************
(二)纷乱今生
我是被闹铃声惊醒的,当我睁开朦胧的双眼时,发现眼前的一切出乎意料的熟悉——那是我自己的床,我自己的房间,枕头依然散发着熟悉的香水味,墙上依然挂着约恩.比特兹的海报,夏日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外的树叶,斑斓地洒满被褥,我伸手按下叮铃不止的闹钟,时钟正指向九点。
我努力让自己从那个漫长而匪夷所思的故事里回过神来,那浑浊的天空,那浑浊的海洋,那些抗争着命运的女孩们,还有那恢宏的天神之战,一切都那么真切,似乎还在眼前……
但现在,一切都过去了?
一切都只是个梦吗?
我想到的第一件事情是给妮卡打电话,但却没有人接,那让我的心突然又绷紧了,但我马上想起来这会儿应该是上班时间,于是我拨了她研究室的电话,有人接了,陌生的男声,我忐忑地问起妮卡,电话那头传来话筒轻撞桌面的声音,依稀能听到他在叫妮卡的名字,以及女声的回应,脚步声,然后我终于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
我支支吾吾地和她闲扯了几分钟,她听起来完全没什么异样,最后我祝她一切顺利,她则祝我学业愉快,我猛地醒悟过来——今天应该是我动身去医学院的日子。
我挂了电话,却满腹疑云,妮卡没有失踪,也就是说从我再次造访伊琳娜的古宅直到醒来,中间发生的一切都并不存在?
可那样的梦境实在太过真实……
即使那真的只是一个梦,我想也一定有什么非同寻常的东西隐藏在它的幕后。
但接下来的日子似乎一切正常,收拾好的行李就在墙脚下,父母开车送我去了机场,新的学校不大,但是环境不错,宿舍也很宽敞,新的生活就这样开始了。
医学院的课业的确如听闻的那样紧张,但那也算是好事,一来我本来是好学的人,二来,忙碌起码可以让我不要去思想那些梦。
繁忙而平常的日子一天天过去,直到一个多月后,当夜色已深,我躺在床上,手指无意地划过胸前,我摸到了湿湿的东西。
我从毯子里猛地弹起来,拉亮台灯,睡衣已经湿了一大片,我的手颤抖着,揭开那层薄纱,似乎它如铅块一样沉重,昏黄的灯光下,白色的液体闪烁着,一点点膨胀,最后流下发红的乳尖,沿着肌肤滚落。
之后,我的乳头每一天都在变大,变得细滑红润,乳房也在增长,夸张的身材倒是让我走在路上吸引了许多目光,但麻烦的是不断流出的乳汁,我拿卫生棉垫在内衣里面,勉强能支持一天。
但后来流量越来越大,不到半天它们就被浸透了,最后我只好想别的法子,那时我的乳头已经像小苹果一样大了,我试着用胶带把她们缠起来,滞留的乳汁让我的乳房胀痛不已,但好歹不会流出来,每天晚上,当我在卫生间里解开胶带的时候,白色的细线像水枪一样射出来,那带给我一种诡异的快感。
但另一个更难启齿的问题是我不断高涨的性欲,我的下身也开始分泌液体,只是还没有像乳房那么夸张,穴肉明显地变得敏感,让我走在路上都酥麻难耐,她们渴望着被充满,那种强烈的欲望难以抗拒,我开始在白天找每个可能的间隙来自慰,即使在课堂上有时也会忍不住把手伸进腰带里。
再后来我不得不去情趣商店买器械,每天早上在阴道和肛门里都塞上电动阳具,穿上长点的裙子去上课,下体的快感无疑让我的举止会显得有些不正常,但只要避开体育运动,还是不会太引人注目。
我在学校附近租了间安静的小房子,这样可以更无所顾虑些。
我也想过找个男伴,我清楚想要和我上床的男生有许多打,也有好些向我提出过交往的要求,但我始终担心别人会问起我硕大的乳头和会分泌粘液的肛门和尿道是怎么回事,那让我有种奇怪的畏惧感,令我最终拒绝了他们。
这样的生活尴尬地持续着,直到有次实验课移到了晚间,充盈在乳房里无法释放的奶水让我既痛苦又兴奋,下体里的电动玩具却恰好没了电,我整堂课上都魂不守舍,下课以后我匆匆地往住所赶,但在路上我就无法忍耐了,我冲到一个僻静的树丛,在那里掀开裙子,一边搓揉着充血发亮的阴蒂,一边抓住阴道里的阳具,疯狂地抽插起来。
本能的冲动让我甚至忘了压抑自己的声音,直到有个男生在我身边用尴尬的语调问:“琴雅,你需要帮助么?”
我抓住他的手,伸向我的下身,让他摸到我泛滥的潮水和只露出尾巴的假阳具,他的手凝固在那里,发出惊愕的感叹:“噢!shit!你可真是……带劲儿!”
羞耻和畏惧全都被遗忘了,我抱住他,滚倒在草地上,他的手开始解我的衣扣,我完全能理解他摸到我缠满胶带的乳头时惊讶的表情,当胶带被解开时,喷涌的乳汁洒得他满身都是,但我用嘴唇盖住了他的疑问,我伸手解开他的腰带,褪下裤子,他的尺寸倒是不小,我拔出塑胶玩具,用我饥渴而温暖的蜜肉紧紧裹住了他,我们在黑暗中疯狂地扭动着,而当他滚热的精液射在我身体深处时,那带给我一种特别的满足,一种自慰无法给予的满足感。
他叫安德森,从那以后他经常来我住处过夜,他提出过疑问,但我没和他讲述那个离奇的故事,反正也不会有人相信的,我告诉他只管找乐子就好了,别想别的,后来他也就不问了,也许他觉得我做过什么手术或是服用什么药物,管他呢,我需要的只是肉欲,赤裸裸的肉欲。
再后来他还带了另一个来,没和我商量,但我也没拒绝,他们两个换着花样好好操了我一夜,而当他们发现我的乳头居然也可以插入时,脸上那种崩溃而又惊喜的神情真是难以描述。
我想他们很快就忍不住把这些不可思议的事儿传出去了,很快我成了许多男人共享的玩具,白天我依然是文雅清秀的优等生,但是到晚上,我就变成了人人都能操的荡妇,我的住处也经常成为群交的场所,男人们可以从我这里享受到不属于人间的性爱方式,而我则享受着每个肉洞被充满的快感,当两个男人一前一后地插入我的尿道和肛门,其他人则用拳头塞进我的阴道和乳头时,我想我们双方应该都很满足。
再后来,他们带我去一些地下酒吧,让我在众目睽睽之下玩夸张的性表演,包括用手指塞进子宫或是把大瓶的啤酒灌进乳房里,然后那些看得血脉贲张的男人们就在昏暗闪烁的灯光下用肉棒和精液来填满我,赚取的费用我们一起分摊。
值得欣慰的是酒吧对拍照管理得很严,所有表演的女郎绝对不允许有照片流出,不然,我无法想象这些场景流传到我的亲人那里会是什么情形。
有许多人问过我的身体是怎么回事,我都没有回答,我打算过把那个故事说出来,但第一那的确很长很复杂,很难说清楚,第二则是,我的心底里似乎存在着一种莫名的抗拒,让我觉得自己不应该向别人表露那些事。
就在第一个学期快要结束的时候,意外发生了,淫荡的演出和群交过后,我带着灌满阴道和子宫的精液开车回住处,在路上,一辆黑色的车从后面飞速地追上了我,它听起来悄无声息,如同幽灵敏捷地绕到我前面,接着另外两辆车追上来,把我的车围在中间,然后开始减速,我被迫停下车,那些车的车门开了,穿着黑衣的人冲出来,他们冲向我的车,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其中一个人已经掏出枪,打碎了我的车玻璃,我尖叫起来,他把手伸进车窗,打开车门,粗暴地把我往外拽,我想要反抗,但另一个人用枪把敲在我的后颈上,我失去了知觉。
当我苏醒的时候,发现自己被拴住双手吊在一副铁架子上,一丝不挂,手腕和脚踝上的锁链把我的身体拉成X形,乳汁和下体里的液体还在往外流淌着。
那是一间装饰豪华的大房间,透过宽敞的玻璃窗,外面的楼群灯火璀璨,几个黑衣人面无表情地肃立着,腰间佩着枪,而站在我面前的那个男人有着瘦削的面容和鹰钩鼻,他用阴郁的眼神望向我,那视线似乎要把我刺透。
“你们是什么人?”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让我眼冒金星。
“你没有权利问什么,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
我吐出嘴里的鲜血,无助地看着他干枯而冰冷的脸。
“你的身体,你那些不正常的官能,是从何而来。”
不,这不对劲,光是一个女人身体的异常没有理由引起这样的关注,他们不是普通人,我想那并不是他们需要知道的关键。
顷刻间,梦境,黄浊的海洋,遥远末世的残垣断壁,一切再次浮现在我的眼前,他那冷酷而残忍的态度让我越发相信那些是真实存在的,而他们是为此而来!
我不清楚他们是谁,他们究竟要什么,但一定和那古怪的梦有关系。
还有一点我可以肯定:他们不是善类,粗暴地对待一个柔弱的女人,那绝不是代表正义的行为。
不管他们和织梦者有着什么样的瓜葛,我的直觉告诉我,那一定不会是为了什么善意的目标。
如果织梦者的墓穴是真实存在的,如果那真的有什么来自遥远未来的恶魔,那么最好不要让这样的家伙知晓。
“我不知道,几个月前才开始变成这样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又一记耳光打在我的脸上。“我们不是傻子,不会蠢到在路上随便抓一个婊子来问这个。”
看来我的猜测是真的,关于那古怪的梦,他们一定知道些什么,现在他们想要从我这里知道更多——不管他们是要释放那灭世的魔王,还是想从那里获取什么力量,总之,我绝不能告诉他们。
“看来你不愿意乖乖合作。”
另一个黑衣人推着医院用的那种小推车走过来,审问我的男人掀开盖着的白布,各种古怪的器械层层摆放着,猜测它们的用途让我不寒而栗。
他拿起一支马桶刷模样的刷子,但那不是塑料,每一根刷毛都是尖利的钢丝。
他举着那东西慢慢走近我,我的腿开始发抖,我想要求饶,但有个声音萦绕在我的脑海。
“一个人放弃自己的爱,如果能让更多人享受爱与被爱的权利,那是值得的。”
那个淡然自若的声音,如同是动身去作一次旅行,那一刻,痛苦与死亡在她的眼中都如同尘埃。
在那昏黄的天空下,那些为了更多人的幸福,甘愿承受一切痛苦的女孩们,她们的音容和她们的鲜血似乎就在眼前。
那一刻,我曾与她们同行,而今天,不管面对什么,我不会让她们的牺牲付诸东流。
审讯者握紧铁刷,对准我滴着液体的阴户,我闭上双眼,咬紧了牙,但无数钢针刺破娇嫩器官的痛苦马上就让我大叫起来,“你还有机会,小姐。”
那家伙得意地说着,但我除了喊叫,没有任何东西回应他,他恼怒地把刷子往里推,我努力地让阴道放松,张开,减轻插入的痛苦,密集的铁丝一根根划过穴口,把柔嫩的蜜肉刮拉成血肉模糊的碎渣,我声嘶力竭地喊叫着,那是发泄痛苦的唯一途径。
而当那可怖的刷子头全部通过了相对紧窄的穴口,进入到里面的空间时,我反倒觉得稍微好受了点。
但那只是短暂的好受一点,那家伙抓住刷柄,开始疯狂地捣弄,锋锐的钢丝来回刮擦着每一寸肉壁,我终于忍不住哭泣起来,一边流泪一边嘶哑地惨叫,豆粒般的汗珠挂满额头,但我惊讶于自己居然没有投降,痛苦虽然剧烈,但我却越来越感觉不到畏惧。
鲜血从抽搐的阴道口汩汩流出,沿着抽动的刷柄,沿着我的腿,如溪流向下流淌。
那却让我有一种欣慰感,一种痛苦的荣耀,也许那是人类与生俱来的殉道者情怀?
审讯者挥手示意,另外两个黑衣人走上来,拿起另外两支铁刷,用同样的方式开始折磨我的乳孔,痛苦让我的身体抽搐着,甚至呼吸都快要无法维系,肉穴里流出的血开始带着稀疏的碎肉,渐渐变成浓稠黏糊的肉酱,那家伙停下他的手:“小姐,说出来,那对你只有好处。”
我用颤抖的声音冷笑着,把带血的唾沫吐在他的脸上,喊出一句疯狂得让自己难以置信的话:“来吧,来吧,让我见识一下你们所有的花样!”
审讯者恼恨地抽出挂满碎肉和血迹的刷子,把它扔到一边,一大汪血肉模糊的破碎组织从穴口里流出来。
他拿起一根纤细的软管,把它插进我残破的阴道,仔细地往上探入,我感觉到它穿过了宫颈,划过子宫壁,直到找到输卵管的开口,沿着那狭小的管道深入,然后他拿起更多的管子,分别把它们插进我的双乳、尿道、以及另一侧的卵巢。
有人端着一口大锅走来,锅里盛满鲜红色的糊状液体,冒着腾腾热气,刺鼻的辛辣味道立刻充满了房间,让我止不住拼命咳嗽起来。
审讯者拿起一支粗大的玻璃针筒,吸满那滚烫的液体,然后对准插在我乳房里的软管,缓缓地推动活塞,灼人的红色沿着管道推进,直到涌入我乳房深处破碎不堪的空腔,我猛然凄厉地尖叫起来,那是一万颗火炭同时炙烤每一寸血肉的感觉,让我恨不得能立刻把自己的乳房切掉,他把一整管辣汁都推进我的左乳里,然后用一枚夹子夹紧乳头,让液体不会流出来,我本能地扭动着躯体,想要甩掉那炽热的内容物,四肢和腰间的锁链哗啦作响,但那除了让硕大的乳房左右晃动并且痛得更厉害以外,毫无意义。
那家伙把另一管液体注入我的右乳里,同样用夹子封上口,我上气不接下气地尖叫着,喘息着,痛苦正在加倍,但我却感觉到了别的东西,我的抽搐似乎不完全是来自痛苦,而是带着快感的冲击。
也许那也是梦境赋予我奇异官能的一部分:主动地适应痛苦并从中获得快感。
更多刺激性的液体灌入了我的身体,它们沿着输卵管向下泉涌,流入到子宫,直到灌满她,让她像孕妇一样隆起,然后溢出紧锁的宫颈,流进刚被钢丝剐成片片碎肉的阴道,那带给我最强烈的痛苦,最后他注满我的膀胱,然后用塞子堵住阴道口和尿道口,满意地注视着我,欣赏着我像案板上的鱼一样挣扎,像野兽一样歇斯底里地嘶吼。
他用冰冷的眼神盯着我:“说吧,小姐,你很快就会没事。”
我努力让自己有一秒钟的镇定,然后回以一个微笑。
他终于无法保持自己的风度了:“混账!你这肮脏的婊子!我会让你知道错的!”
一根一呎长的粗大钢针刺进了我灌满辛辣汁液的乳房,然后是另一只,第三根直接穿进我的腹部,贯穿了膀胱,审讯者的手法精确无伦,那根钢针正好刺中膀胱后的宫颈,无情地穿透了它,然后膨大的阴核也被插入了一根,接着他把铜线缠绕在那些钢针上,另一头接上电源,开始转动旋钮。
我全身的肌肉都开始绷紧,痉挛,子宫和膀胱也疯狂地抽搐,铁架子上的我就像电动玩具一样抖动着,就连惨叫声都如同坏掉的留声机一样震颤,他一次次试着加大电流,被灼烤的嫩肉噼啪作响,直到冒出缕缕青烟,空气中弥漫着血肉焦糊的味道,我总觉得自己马上就要休克过去,但却始终没有,到最后,我的意志终于崩溃了,我迷迷糊糊地喊叫着:“我告诉你!我告诉你!”
他关掉电源,冷笑着:“明智的选择,你早点说就不用吃这么多苦头了。”
我让自己从崩溃的边缘清醒过来:“我告诉你,我什么也不知道。”
“婊子!如果你还不明白的话,我给你一点提示:关于织梦者,你知道什么?”
结束了,怀疑最终证实了,他们在寻找织梦者,我明白我没做错,如果我今天死去,我想我可以为自己而骄傲。
他狂怒地把电源扭到最大,整个房间里回荡着我的嚎叫,但那没能掩盖由远而近的轰响。
黑衣人们扭头望向一侧的窗外,在讶异的目光中,一架造型奇特的飞行器轰鸣着,从灯火通明的楼群中缓缓上升,最后悬停在窗前,在那透亮的舱盖下,驾驶室空无一人。
审讯者茫然地望着那架飞机,然后白热的光迹贯穿了他的头颅,它像气球一样爆裂,骨片和脑浆四下飞溅,机炮旋转着,死亡之雨横扫房间,黑衣人们掏出枪无谓地还击,随即像纸片一样在弹雨中飘散,我看到炮弹穿过了我的身体,但我却感觉不到疼痛,不,没有血迹,没有伤痕,我根本毫发无伤。
整个房间开始晃动,周围的楼群全都在摇曳,那是地震吗?
不,连重力也似乎颠倒了,我的感觉如同天旋地转,房间里的一切都似乎在狂风中乱舞,门窗、墙壁,全都在连珠的爆炸声中纷纷崩溃。
吊灯破碎了,一切陷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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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荒城远望
当黑暗散去,我的意识再次感受到自我的存在,映入眼帘的是无尽的昏黄,就和莉梦中的黄雾一样,旧世的残破高楼稀疏地屹立着,风穿梭在残垣断壁间,发出长笛般的呜咽。
我试着让自己从长梦初醒的迷惘中清醒过来,开始回想刚经历过的事情——那并非真实,我并没有回到我所生活的世界,那是个漫长的梦,那是我自己的梦,但我到底是怎么摆脱它的?
梦境有三种方式结束,一是受到外力的作用而醒来,二是梦的目的达到而自然终结,第三则是被恐怖的梦魇所惊醒,在这里我不大可能被别人叫醒,看起来也不是因为恐惧而醒来,刚才的梦,如果是我的潜意识编织了它,那她的目的是什么?
我的思绪被尖利的嘶鸣声打断,从黄雾中的街道上,传来了魔虫纷乱的蹄声,挥舞的刃爪和无眼的硕大头颅顷刻就清晰可辨,我手足无措了几秒,然后开始做唯一能做的事情:逃跑。
但我的速度远远比不上它们,我的脑海里开始浮现出那些血肉模糊的凌虐场景,也许我并不是那么抗拒性虐,但之后呢?
像琳和霞那样惨死吗?
如果在梦境中死去,会是什么后果呢——我最好还是不要去尝试它。
我的身后突然响起了爆炸声,我边跑边扭头看,旁边的高楼上泻下了炽热的弹幕,发光的炮弹穿透几丁质的外壳,在那些怪物的身体里爆炸,残肢和绿色的液体如雨飞溅。
虫子们乱成一团,然后开始试图攀上那座楼,但很快全被歼灭在了半途。
一个金属的身影从阳台上一跃而下,借助火箭喷射包稳稳地落在我面前,那是一架两码多高的人形机器,它抬起手,揭开头顶的玻璃罩,一张有着齐肩的金色卷发的脸露了出来,她向我露出一个友好的微笑:“刚才可真危险啊。”
“没有你我就完蛋了,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我大口地喘着气:“我叫琴雅,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我叫安薇娜,很高兴认识你。”
安薇娜?玫回忆中的安薇娜?眼前的形象倒是的确完全相符,但她不是已经……不,并没有人确证过她的生死,那么,这是她的梦吗?
“请问……你认识萝丝.洛克菲勒吗?”
“萝丝?有不少人叫这个名字,但我不认识姓洛克菲勒的,我倒是有一位最好的朋友叫塔妮莎.洛克菲勒。”
她垂下头去,黯然神伤:“她失踪了,我正在寻找她。”
看来梦境让她忘却了许多事情,她的记忆定格在了刚失去塔妮莎的那个时刻。
如果她的目的是找到塔妮莎,只要她完成了心愿,这场梦境应该就能终结。
然而,真正的塔妮莎已经逝去,在这个荒凉的梦境中,真会有她的存在吗?
“你找了多久了?”
“记不清了,应该是个很漫长的故事……抱歉,一个人的力量很微小,但我会找到她的,一定!”
“你现在不再是一个人啦!”
她开心地笑了:“是啊,真的已经记不清多久没有人和我作伴了呢。”
之后的日子我们一直同行,安薇娜有她的秘密据点,她给我配了武器,教我使用它们,她总是微笑着夸奖我进步很快,可我觉得自己很多时候还是在拖累她,但她从来不会厌烦,也不会责怪,好像危险对她来说算不了什么。
她选择在城市的废墟里多花些时间来锻炼我的战斗技巧,看来最后我及格了,我们开始在无际的荒原上寻找那些庞大而危险的虫巢,因为俘虏们一般都被运送到那里,我们通过远程生命探测仪来确认生者,然后借助隐匿装甲潜入巢穴,探索那些迷宫般的洞室,我们找到过一些还活着的受害者,但都无法挽救,她们的腹部和骨盆都不复存在了,只剩下血淋淋的器官悬挂在胸腔下,承受那些带刺的触手无尽的抽插,并用她们裸露的子宫孕育出新的怪物,一旦离开插在身体里的营养管道,她们很快就会死亡。
我不忍心向她提起塔妮莎也会是这样的结局,她总是满怀信心,坚信塔妮莎一定在世界的某个角落等待着她。
而她“特殊的小爱好”也的确名不虚传,她往往要在战斗之后留下最后一只虫子,让它在自己赤裸的身体上肆虐,直到把她漂亮的蜜穴插得鲜血淋漓。
那淫乱的场面和她痛苦又兴奋的喊叫声感染了我,于是我最后也效法了她,但我觉得这种行为风险太大了,后来我开始试着帮她解决欲望,用各种器械以及从虫子身体上切下来的肢体和器官,在休息时变着法子和她玩性虐游戏,全身上下每个肉穴都被玩弄的感觉似乎让她很满足。
“你可真是个体贴的好女孩,有你陪着可真好。”
她微笑着亲吻我,把带刺的骨爪轻轻推进我的阴道。
这样简单而淫乱的日子一天天过去,直到在某个虫巢里,从一名奄奄一息的受害者口中,我们听到了不一样的消息:“你说……那个……蓝眼睛的女孩吗?她……还活着……前天,她被带走了……”
安薇娜欣喜若狂,她拉着我的手孩子般地蹦跳:“我就知道的!我一定会找到她!”
我们开始仔细地搜索附近的地区,在最近的城市废墟里,我们发现了不寻常的虫群行动,它们在市中心的广场周围聚集,我们在附近的一座残存的高楼上用望远镜观察了形势,有许多女孩被带到了那里,大大小小的怪物在她们的每一个肉穴里凌虐着,但她们的身体都还完整。
而在那当中,安薇娜迅速地认出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她在那里,她还活着。”
我们开始商议行动的方案,只要能接触到塔妮莎,我们可以用喷气背包迅速带她离开,但那里有着可怕的东西:王虫。
不止一只,那些两层楼高的巨兽在广场四周的街道上来回徘徊着,它能发现隐匿装甲,秘密潜入的方法已经不再可行了。
我们暂时停留下来,静观其变,但第二天发生的事情让我们无法等待了。
在凄厉的哭喊声中,一个女孩的腹腔被剖开,虫群从她疯狂挣扎着的身体里争抢着内脏,把它们拉扯出来,一片片吞食,只留下已经被性虐变得肿胀的子宫和卵巢,一只长相特别的软体虫子把粗大的器官插进她的身体,注入了什么液体,她的子宫开始一点点膨胀,很快就隆出到了腹腔外,还在继续增大着,直到变成比人还高的硕大肉囊,半透明的肉壁下,恶心的阴影蠕动着,最后,在飞溅的血雨中,达到极限的子宫砰然爆裂,似人非人的怪物从女孩血肉模糊的躯体上爬起,开始撕咬孕母残存的血肉。
下午,另一个不幸的女孩也这样遇害,第二天又有两个,安薇娜已经焦急得哭泣起来:“不能再等了,明天我必须行动,我不能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她在我面前遇害,即使失败,我也要和她死在一起!”
“别这么绝望,也许还有一个办法。”
我在她身边坐下来,伸手擦拭她的泪水。
“什么办法?”
她带着惊喜的期待看着我。
“我可以引开一只王虫,让防线出现缺口,你潜入进去救塔妮莎。”
她的眼睛睁得滚圆:“不!绝对不行,你那样和自杀没区别!”
“有区别,你可以救回塔妮莎。”
“但我也不想失去你!”
她抓住我的手臂:“你也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能这么做。”
“我必须这么做,我有我的使命,那关乎人类的存亡,请相信我,虽然我无法向你解释,但我的任务……就是帮助你完成心愿,何况,我的命本来就是你救回来的呢。”
——在这段时间里,我梳理清楚了一些东西:在上一个梦境里,我的潜意识设下了一个迷局,如守墓人所说的一样,梦境会产生抗体,而她就是要找到那个入侵者,确认它,分析它,然后清除它,并把它抵御在以后所有的梦境之外。
这就是那个梦的目的,最后她完成了任务,梦境也就此终结。
那个隐藏在幕后的我,操纵着梦境的我,篡梦者的神奇血脉,我忍不住要对她心生敬意。
她如同一个贪玩的天神,统御全局却又疯狂古怪,而我相信,当情况最危急的时候,当她已经玩够的时候,她会用她的方式扭转乾坤。
但如果我失败了……我也不会后悔,我真心地希望安薇娜能完成她执着的心愿,哪怕只是在梦中。
她抱紧我,泪水从她的脸庞流下,打湿了我的脊背:“谢谢你,琴雅。”
第二天清晨我们开始行动,我们小心地绕过王虫的心灵探测范围,进入预备位置,我潜行登上了一座能俯瞰到广场的高楼,而安薇娜则在对面的另一座楼里守候着。
我的枪从窗口瞄向那只巡视的巨兽,头盔显示屏上的数字跳动着,当时间定格在7:00,我扣下了扳机。
狙击枪弹激起防护盾的绿光,那只巨兽抬起头,愤怒地咆哮着,四处张望,我开了第二枪,确保它注意到了我,然后我飞奔向大楼的另一侧,启动喷气包,跃向不远处的另一座楼,虫群骚动着,在王虫的率领下向这边涌来——一切正在按计划发展下去。
虫群最终包围了我,有翼的怪物冲进了我潜伏的房间,我在楼道里同它们周旋着,尽量拖延时间,安薇娜必须从她的位置绕到没有王虫的缺口,然后潜入内层的区域。
为了不引起虫群的注意,那没法太快。
当它们最终抓住我,带着我飞向地面,扔在那只丑恶的巨兽面前时,我给了它一个轻蔑的眼神,闪着幽光的骨刃切碎了我的装甲,我咬着牙等待着:来吧,让我见识一下你的把戏。
灼人的针剂注入了我的乳房和穴肉,轮奸的盛宴开场了,那些带刺的粗大器官插进了我的每一个肉穴,把她们撕扯得鲜血淋漓,我拼命压抑着自己的声音,不想让我的惨叫声分散安薇娜的注意力,没关系的,不是第一次了,其实并不比上一个梦境更痛苦,而我每多拖延一分钟的时间,安薇娜就多一分成功的希望。
血腥的轮暴并没持续多久,也许王虫也意识到不应该离开岗位太长的时间,它抓起下身流淌着粘稠血酱的我,用触手把我高高举起,一支锋利的爪指刺进了我的肛门,探入腹腔深处,我能感觉到柔嫩的肠壁被刺穿了,它继续抠挖着,鲜血从被拉扯成薄薄一层的菊门里泉涌而出,它正在从里面撕开我的肠道,那并不算特别痛,却让人感到深深的恐惧。
最后,肠道和肛门被完全切断开来,它夹起那截肠子的断头,往外慢慢拉扯,粉红色的肠道像排便一样从肛门往外流淌着,变成悬垂在身下的七八呎长的湿滑软管,异样的摩擦感和腹腔被排空的感觉让我甚至觉得有几分兴奋,但它究竟想要干什么?
当肠道终于被拉伸到极限,王虫把一条触手伸进我挂满碎肉的阴户,它撑开宫颈,进入到那小小的梨形体,然后开始向下弯曲。
有什么东西正在挤过与肠道断开联系的菊门,一点点蠕出到外面的世界,那是一个粉红而光滑的囊袋,包裹着稀疏的血管脉络——那是我的子宫!
那怪物正在把它由里向外从肛门推出来,直到连宫颈都几乎倒转,和肛门紧贴在一起,王虫再次把爪子伸进已经紧裹着肠道和子宫的肛门,从里面把卵巢和输卵管也掏出来,现在我的整个生殖系统都完全暴露在空气中了,子宫看上去比拳头略微大一点儿,闪着滑腻腻的光泽,淡黄色的卵巢像两颗凹凸不平的小葡萄,由输卵管和韧带悬吊在子宫上,同细长的肠子一起,在我大张的两腿之间轻轻晃动着。
一条管状的触手从我断裂的肠道口伸进了悬垂在体外的肠子,一直穿过整个大肠,进入到细窄的小肠里,黏糊的液体开始从下至上灌满肠道,肠壁竟然蠕动起来,开始吸收液体中的养分,我知道,它要使用我的身体了。
王虫挥舞刃爪,在一条输卵管上切开了一个小小的开口,它用触手吸起一颗刚成形的金色卵子,那看上去比正常女人的卵子要大上许多,它把触手钻进我糊满血迹的尿道,把那颗卵子安放到膀胱深处。
然后,两条比我的大腿还要粗的触手同时开始了对尿道和阴道的入侵,它们在我的两腿间拉开了两个碗口般的大洞,无情地撕开了括约肌和宫颈的防线,直接突入到膀胱和子宫里,疯狂地抽插着,把伤痕累累的肉壁一次又一次地拉出体外,又猛地塞回腔内,最后,在我高潮的抽搐中,它们也达到了阀值,激流般的液体汹涌地冲进我的两个小小的袋形器官里,把她们猛地胀大起来。
但那只是个开始,精液完成了与卵子的融合,扎根在子宫的内壁上,长出肥厚的胎盘,我的膀胱已经被改变了功能,成了和子宫一样的孕育场所,现在,在体内和体外的两个子宫里,丑恶的胚胎正在生长,胀大的膀胱开始充满刚被掏空的腹腔,让我的肚皮开始鼓起,而悬垂在身下的子宫也在迅速地膨胀着,变成一个青筋隐约的硕大肉球,巨大的重量拉扯着血肉,把肛门拉得像小山包一样从臀间凸起,让我觉得子宫口都快要被扯断了。
我的乳房也在增大,很快变得像一双低垂的水缸,乳头像发芽一样延伸,长成红润细嫩的管道,乳汁从管口淅淅沥沥地涌流出来。
王虫抓起一支管状的乳头,把她深深地插进尿道,让乳汁直接灌进不断膨胀的膀胱里,接着拿起另一支,塞进残破的阴道,穿过宫颈,插入到裸露的硕大子宫深处。
在源源不断的洁白乳汁供养下,两只胚胎生长得更加迅速了,高高隆起的腹部如同十月怀胎,而悬挂在体外的子宫更是变得又大又薄,几乎透明,大簇的触手仍然在尿道和阴道里肆虐着,紧紧地堵住了穴口,让里面的液体不会倒流出来,同时也带给我夸张的快感,当高潮来临时,我的性器本能地试图收缩,但充盈其中的庞大体积却让这种收缩演变成撕裂般的疼痛。
在痛苦与快乐交织的间隙里,我偷偷地瞄向远方,一切平静无奇,按照计划,安薇娜应该快到了。
当我的腹部已经变成一颗直径三呎多的庞大球体时,分娩的时刻终于到来了,王虫抽出了挤满我尿道的所有触手,以及那条依然淌着白汁的乳管,灌满膀胱的乳白色混合液像瀑布一样喷涌出来,但旋即就被试图钻出身体的新生怪物堵上了,那颗硕大而布满骨刺的头颅开始缓慢地挤过伤痕累累的尿道,我竭力地试图收缩腹部和膀胱,并让尿道尽量放松,但那超尺寸的巨物依然让我的尿道不堪承受,每前进一寸都伴随着我牲畜般的吼叫声,肉壁已经开始被撕裂了,缕缕血丝从敞开的穴口渗出,但最后,在地狱般的痛楚中,那颗可怖的头颅终于通过了产道,沾满从肉穴里带出的鲜血,紧接其后的是如蜈蚣般细长却又长着肢体的身躯,连同着膀胱里残存的液体一起倾泻出来。
现在还剩下两腿之间悬吊着的那颗近乎透明的庞大肉泡,但看来王虫并不打算让她通过阴道来分娩了,它挥刀割断了一条输卵管,乳汁和羊水的混合物像水枪一样喷出老远,里面那只面貌狰狞的怪物爬向那个如手指般狭小的孔洞,试图突破它的限制,它用细而尖锐的爪子去扒拉那个小孔,使劲把它撕开,然后把脑袋拼命地往外钻,我攥紧拳头,凄惨地尖叫着,忍受着肝肠寸断的痛苦,那个过程缓慢而恐怖,但淫靡的机能最终让那个小孔扩张到了足够通过的尺度,在水流喷涌中,这场畸形的子宫分娩也完成了。
而我听到了远方传来的射击声和爆炸声,装满燃料的火箭背包腾空而起,拖曳着长长的尾迹,虫群开始骚动,追赶那疾速飞离的入侵者,我会心地微笑着——她成功了。
但梦境并没有如我想象的一样结束!
不,这有问题,安薇娜应该已经找到并带走了塔妮莎,但她还没有完全达到梦境的目的。
是因为虫群依然在追赶着她们,她们并没有完全脱离险境吗?
还是因为她在惦记着我,打算再回来营救我?
混蛋,我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光是带走塔妮莎并不足以成就一个安详完满的结局的。
王虫把那颗被割断下来的卵巢沿着细长的乳头塞进乳房深处,然后把乳管重新插回刚经历了可怕扩张的膀胱里,现在她是功能完备的“子宫”了,而外露的子宫壁上,输卵管留下的残孔正在变得圆润肥厚,看起来更像是真正的宫颈,王虫一边扭过头走向广场,一边把粗大的射精器插进我流血的肉穴,新一轮的受孕开始了。
王虫咆哮着,带着它的战利品走到广场中心,把我瘫软无力的畸变身体高高举起,细长的肠道在下体外来回晃荡着,像是一条古怪的尾巴,腥臭的精液已经灌满了我的身体,内外两个子宫再次缓缓隆起——失败了吗?
难道这就是我的结局吗?
而远方,另外一只王虫正在缓缓走来,它粗大的触手捆缚着两具纤弱的身体,我认出了那金色的卷发,当王虫举着她正被触手疯狂抽插着的身体走过我的身畔时,她用歉意的眼神望向我:“对不起,我没能做到……”
但她很快又换上了那标志性的微笑:“但我还是很高兴,因为我已经尽力去试过了,如果死亡不可避免,能和两个最好的朋友死在一块,那也是件幸福的事情呢。”
接着她转向旁边同样在触手肆虐下呻吟的女孩:“塔莉,这是琴雅,要是没有她,我就再也见不到你啦。”
冰蓝眼睛的女孩用瘦削憔悴的面容朝向我,艰难地吐出几个音节:“谢谢。”
王虫举起了刀锋,缓缓指向安薇娜滚圆的腹部,她闭上了眼睛:“再见了塔莉,再见了琴雅,希望我们在天堂永远都是朋友。”
但那把刀坠落了下去,紧接着密集的光束穿透了王虫的头颅,星形的飞行器尖啸着低空掠过我们身侧,火力如同暴雨一般倾泻,天空中,流星般的空降舱正在落下——那些东西是我在莉的梦中所见过的,那是追猎者的军团。
这不算战争,这只是一边倒的屠杀,那些闪亮的钢铁只花了几分钟来清理整个战场,安薇娜和塔妮莎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一切,只有我淡然自若地微笑着:“安薇娜,我说过的,我有我的使命,其实我忘了告诉你,我还有我的军队呢。”
我们花了些时间来把我那些凌乱的器官恢复到正常的状态,它们很快就愈合了,我已经习惯了这样,在梦境中我一贯如此。
我们在静寂的废都里嬉闹成一团,我看到了塔妮莎那难得的笑容——那真的很美。
当夜色降临,我们肩并肩地躺倒在历尽风沙的大地上,而当安薇娜微笑着安祥地闭上眼睛的那一刹那,我注意到,所有的黄雾都消失不见,璀璨的星空高悬头顶,乳白的银河无声地流淌着。
我也闭上眼睛,夜,渐渐暗淡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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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往昔之祭
当黑暗再次褪去,我从安眠中醒来时,面前的世界显得明亮刺眼,白炽的太阳高悬在无云的天空中,空气干燥而炎热,唯一略微削弱阳光的东西,是阵阵呼啸着掠过的风沙。
我四下环顾着,几十码远的地方竖立着微黄色的巨墙,都由方形的巨石筑就,围成一座四方形的巨大庭院,墙阻挡了风的狂怒,让它们没有直接撞上我的身体,而是从头顶席卷而过,只是偶尔撒下稀疏的尘沙。
庭院的地面同样铺满微黄而宽大的石板,许多差不多五码高的石柱耸立着,排成整齐的矩阵,它们粗细不等,但都布满扭曲的浮雕,看上去让人想起某些古代神庙的遗迹,而在那些最粗的石柱上,盘踞着光泽犹如黑曜石的怪物,它们有着恶鬼般的面容和手臂,下半身却是无数蜿蜒的粗大触手。
而在庭院正中的空地上,是一座看上去像祭坛的方形石台,坛前站着一个身披黑色纱裙的女人,她掠开额前的发丝,用带着诡秘笑意的眼神望向我,那张脸我无比熟悉。
“你终于来了,我的好妹妹?”
“妮卡?你是怎么来这的?”
“通过某个神奇的咒语啊,就在那些书上。”
我思索着,那应该是真的妮卡,而这就是她的梦境,以她的爱好,塑造这样的古世界倒是一点也不奇怪。
“可是你来这儿做什么?”
我问。
“当然是为了女人的极乐啊,难道你不是为这个来的吗?”
她举起手,指向那些石柱:“而且这里不止我们两个呢。”
我现在才注意到,那根石柱上悬挂着一个女孩的身体,怪物黑色的触手缠住她的腰身,把她紧紧捆在柱子上,她的双眼被蒙上了黑色的眼罩,但我仍然能分辨出那张青春的脸——那是安娜的脸。
怪物把她的腿肆意地向两边掰开,她下身的三个肉穴都被挤满了,穴壁已经在不知持续了多久的淫虐下变得松脱,伴随着触手一次又一次地被拉出体外一小截,又猛地塞回粘滑的蜜穴里,但她们仍然紧紧地吮住那些黑色的肉柱,就像附在触手表面的红色粘膜。
她洁白圆润的乳房膨大得如同两个挂在身前的水缸,软软地悬垂在胸前,但最显眼的是她的乳头,她们同我以前见过许多次的那样,变得硕大而嫩滑,但这次,那娇嫩的肉壁上居然残忍地挂满了粗大的铁环,铁环上还连着绳索,绳子的另一端缠在两侧的两根稍细的石柱上,把粉色的乳头拉扯成不规则的环形肉壁,中间敞开着拳头大的巨洞,在肉洞的深处,是通往乳腺的一个个细小管口,下体里的触手每一次暴怒地冲进腹腔,她的身体都猛烈地抽搐,伴随着洁白的乳汁从乳管里像滋水枪一样喷出,冲出那闭不拢的乳洞,沿着肌肤汩汩而下。
我也注意到了绑在另一根石柱上的伊琳娜,同样被眼罩蒙住了眼睛,她显得更加年轻了,就像是二十多岁的躯体,白皙柔软的双乳挺立在胸前,比以前更加丰满,乳晕像孕妇那样扩大隆起,面积差不多有张开的手掌那么大,乳头已经被粗大的触手拉伸成薄薄的肉膜,由于疯狂的抽插而充血变得鲜红,她自己用双手握紧那对巨大的乳头,让那些布满突起的粗糙巨物可以充分地摩擦她们,每一次插入都让整个乳房的体积都猛地增大,每一次抽出时则沾满了夹带着缕缕血丝的粘稠乳汁。
而在她M字大开的两腿之间,鲜红的肉洞暴露无遗,她的阴道口看上去显得奇怪,像是一个光滑圆润的肥厚肉环,而不是平常的不规则形状,但我突然醒悟到,那根本不是阴道,而是她的宫颈!
宫颈从身体深处被拉扯到了阴道口的位置,张开的尺度几乎塞得下一颗头颅,而更触目惊心的是,十几颗手指粗的铁环同时穿透了晶莹柔嫩的宫颈和阴道口红肿的皮肉,把她们锁在了一起,她身后的怪物用触手拽住绑在环上的绳索,向四面八方拉扯着,把宫颈维持在恐怖而淫靡的极限张开状态,透过已经毫无保护作用的子宫口,伊琳娜的整个子宫都清晰可见,子宫壁不再光滑,而是遍布着柔软的突起,随着乳房和肛门里触手的每一次抽插,可以清楚地看到微白的混浊液体从阵阵收缩的子宫壁上渗出,汇成浓稠的溪流,拖着长长的银丝,从还在淌血的穴口大颗地滴落。
“你疯了吗?姐姐!你都做了些什么?”
“帮助她们享受快乐啊,而且马上就轮到你啦。”
我能听到石柱上安娜和伊琳娜断续的呻吟声,时高时低,也许那真的是快乐,当我第一次踏进那口井时,不也是在追寻这样的快乐么?
在我的内心里,不也曾经疯狂地假想过能这样永远沉湎其中么?
也许那才是我真实的渴望,但这次……
不行,这一次,我是为了使命——但我究竟要怎么做才能终结这荒淫的梦境?
也许另一个我知道,她依然隐藏在我无法企及的地方谋划着,我明白,她一定会为我们共同的原始欲望代言的,但是——祈祷她依然具有理智的一面吧。
妮卡挥了挥手,那些石柱上的怪物张开乌鸦般的翅膀,如同遮天的乌云向我扑来。
它们伸出簇拥的触手,缠住我的四肢和躯体,把我悬吊起来,仰面放在那床一样大小的祭坛上,那些手腕粗细的带着颗粒与骨刺的黑色巨物争先恐后地冲向我光洁的下体,柔软的蜜肉无助地松开了,我清楚地感受着它们一根接一根挤进阴道,那里顷刻间就潮水泛滥,然后是紧锁的菊穴,我努力让自己放松,尽量张开肛门去迎合它们,这样能减轻痛苦,但那撕裂般的剧痛还是让我禁不住呲牙咧嘴。
最狭小的尿道当然也不会被放过,硕大的体积足以让正常女人的阴道撕裂,但在这荒诞的梦中,虽然疼痛撕心裂肺,紧窄的蜜肉却在粗暴的冲击面前一点点伸展开,直到吞下那匪夷所思的尺寸。
柔嫩的组织兴奋地生长、延展,来适应巨大的插入物,痛感一点点消失,粗糙的触手刮擦着每一寸绷紧的肉壁,带来潮水般的快感,一点点淹没我的神智,是啊,只有在这里,才有这样疯狂的极乐,既然不知道该做什么,那就先尽情的享受它吧。
更多的触手奋力地挤进每一个似乎下一秒就要爆裂的肉洞,更大的接触面和更大的拉伸力意味着更多的快感,我的乳房在快感中膨胀着,像被一点点吹大的气球,最后,随着狂野的高潮带来疯狂的抽搐,白色的乳汁像喷泉一样从我充血的鲜红乳头里高高地射出。
妮卡微笑着俯下身子,张嘴含住一颗还在一张一缩蠕动的乳头,满足地吮吸着清香的汁液:“尽情享受吧,好妹妹,还有更带劲的在后头呢。”
她直起身来,更多的触手立即贪婪地伸向了我胸前那两颗流淌着汁液的肉团,我咬紧牙关,颤抖着迎接那汹涌的冲击。
妮卡在我身边坐下,脱下轻柔的黑纱,妖娆地张开双腿,一只手深深探进自己湿热的乳孔,另一只手把粉红的花蕊向两边分开,晶莹剔透的媚肉淌着浓稠的白浆,在阳光下如珍珠闪亮,怪物们迫不及待地涌了上来,顷刻就把她淹没在喘息和呻吟里。
触手继续向更深处进攻着,尖锥形的前端开始撑开狭小的宫颈,痛感与爽感交织的冲击让我的腰腹高高地向上挺起,我能感觉到它缓缓地地深入,触手的尖端轻刮着子宫壁,带来阵阵酥麻,尖锐细小的突起割破了宫颈口娇嫩的粘膜,一点点刮碎那柔弱的血肉,血水随着抽插从穴口一点点渗出,剧烈的疼痛让我疯狂地嘶喊着,但也让我内心深处燃起奇怪的兴奋和渴望,那种想要被更疯狂地暴虐的渴望。
残暴的虐奸在每个温热的蜜穴里持续着,被拉伸到极限的括约肌在高潮下痉挛,却不可能缩紧,只是一次又一次挤出晶亮的汁液,润湿了整个祭坛,一直流淌到地面上。
妮卡似乎也同样沉浸在快感里,甚至比我更夸张,她的每一个肉穴都被扩张到了难以想象的尺寸,整个骨盆看上去都已经分崩离析了,两腿之间的间隙足有一呎多宽,量多得惊人的蜜汁从水桶般的穴口奔流而下,把身下的地面化作一片汪洋。
我已经不知道自己经历了多少次高潮,我的脑海里只有一次又一次被送上更高的云端,每一次都让我觉得自己快要因为兴奋而窒息,或是被快感冲击得昏死过去,那种几十甚至百倍于正常性爱的快感,我想任何女人都无法抗拒它。
最后,妮卡用拍手中断了这场淫靡的盛会,怪物们缓缓地抽出触手,而她的身体奇迹般地顷刻恢复了常态,下体依然像处女一样细嫩精致,只有乳头依然保持着苹果般的鲜红圆润。
她走过来,坐在浸满淫水的祭坛上,用手轻抚着我还在流淌着液体的红肿穴口,微笑着:“我知道你还想要更多的,所以这只是开胃菜哦。”
她向远方轻轻招手,一根粗大的石柱移动了,它像具有生命一样靠近,直到竖立在祭坛前,怪物再次聚拢来,卷起瘫软无力的我,用同安娜和伊琳娜一样的方式,把我紧紧捆绑在那根柱子上面,触手缠绕着我的双腿,把它们分成淫荡的M形,而妮卡用手轻拍着祭坛,石板在轰隆声中滑开,在那下面的暗格里,盛满闪着寒光的金属。
妮卡在金属堆里翻找着,最后,她拿起一个由稀疏的金属条围成的圆筒样的框架,大概有五六吋粗,然后她转向我,把圆筒对准肿胀的穴口,粗暴地塞进去,直到一呎多的长度全部没入我的身体,把我的阴道撑成一个无法闭拢的粉红洞穴为止。
她把脸凑过来,仔细打量着金属条的间隙里凸起的蜜肉,现在我阴道张开的直径已经足够让一只手畅通无阻了,她用手指揉捏着那些布满肉芽和褶皱的嫩肉,从里面挤出一汪滑腻腻的液体,送到唇边,妩媚地一吮:“好湿好有弹性啊,琴雅,怪不得你这么淫荡。”
她转过身去,从石柜里再次拿起些什么,然后伸向我敞开的阴道,当我看清它们时,我禁不住不寒而栗——那是一把钳子和一支手指粗的尖锥!
冰冷的金属探进我的身体,我感觉到了腹腔里传来的剧痛,妮卡用钳子夹起了阴道壁上的一块嫩肉,用力把它提起来,另一只手转动锥子,刺进那块女人最柔嫩的组织,无情地穿透她,在上面钻出血淋淋的孔洞。
然后她把锥子从右手递到左手,用一根手指插进那个流血的创口,轻轻勾拉着,惨烈的疼痛让我的额头渗出汗珠,但我的心灵却感觉不到抗拒,我似乎正渴望着自己最隐私的器官被暴露,被残害,被破坏,那带给我一种奇妙的满足感。
她拿起一颗一吋多直径的铁环,把手伸进我同时流淌着淫水和鲜血的肉洞,把环套在刚刚钻出的血孔上,拧动断口处的螺纹构造,锁死了它。
她用手指拨弄着那枚挂在阴道壁上的金属,声音里带着兴奋:“琴雅,这和你真相配。”
她耐心地重复着这个血腥而刺激的过程,把我的阴道变成破碎不堪的血泉,残破的阴肉上挂着几十颗铅笔粗细的铁环,在金属框的扩张下毫无遮掩地裸露着,我想那简直是世间最淫乱的场景。
但妮卡仍没有满足,她再次朝我浅笑着:“别着急,你漂亮的宫颈也要打扮下哦。”
她把沾满血迹的工具扔到一边,从那可怕的柜子里拿起另一把钳子,钳嘴上横着一颗粗大的钢钉,她把手更深地探进我的身体,张开毒蛇般的钳口,咬住我宫颈一侧的肉壁,像修剪树枝一样猛地用力,随着我撕心裂肺的惨叫声,钢钉贯穿了血肉,从宫颈的外沿一直穿刺到中间的子宫口,然后她挑了一枚更粗更大的铁环,穿进那丰润而略硬的组织里。
在我痛苦难耐却又略带兴奋的哭喊中,她继续着这残忍的游戏,把一枚又一枚粗大的金属勾进我惨不忍睹的宫颈,我记了数,总共有8颗,遗憾的是我看不见自己肉穴的样子,但光是想象已经让我的心里荡漾着淫靡的愉悦感,梦境的荒诞法则修复着破碎的创口,淫水渐渐取代了血液,从狼藉的阴道里缕缕渗出。
妮卡满足地审视她的杰作,把所有的工具放回祭坛下的暗格里,她拍了拍手:“恩,只差一点点,我们就一样了。”
一样?
我用愕然的眼神看着她。
她依然带着迷离的笑容,走到我的身旁,抓起我的右手,用力塞进自己的阴道里,那一刻我惊呆了——她自己的阴道里早已挂满了金属!
那种温软的嫩肉和坚硬的金属紧紧相嵌的感觉,让我感觉说不出的兴奋,而一想到自己的阴道也是相同的样子,那种古怪的愉悦感更让我如痴如醉,而她还在轻声叫唤着:“再深点,好妹妹……对,再深点……穿过我的宫颈……到我的子宫里。”
我把手挤过那开始猛烈分泌润滑液的柔软通道,穿过她嵌套着硕大铁环的合不拢的宫颈,妮卡仰着头,兴奋地颤栗着,大口地吸着气,我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穿过宫颈口,一直连接到子宫里,当我的手继续深入,我在她的子宫里摸到了什么,像是一大团揉在一起的柔软织物,浸透了浓稠的液体。
“对,把它掏出来……往外拉……”
我试图抓住那东西,但一只手根本握不下,我抓住一部分往外拉,在妮卡的娇喘中再次穿过宫颈和阴道,把它拽出体外——那是一大团细细的绳索,而我突然醒悟过来,那些绳索是连在她阴道里的环上的!
妮卡拿起那团绳子,一根根把它们分开,在她蜜液的润滑下,这居然没费多少时间。
“现在轮到你啦,放心,不用多久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从工具箱里拿起一束几呎长的细绳,开始把它们一根根地栓在我阴道里的铁环上,最后她取出那副金属框架,轻轻地捋了捋从阴道里垂下的绳索,抓住它用力而有节奏地拉动,整个阴道和子宫一同被拉扯的奇异感觉让我飞快就冲上了高潮,但随着她开始加大拉扯的力度,血肉被撕裂的感觉开始让我痛不欲生,我的子宫和阴道从盆腔里一点点被生生撕下,挂满金属的粉色蜜肉缓缓脱出穴口,直至完全剥离到体外,变成一截一呎多长的粗大肉柱,肥厚的阴道壁依然滴着淫水,红艳诱人。
接下来的事情让人更难理解了,妮卡用力跺了几下脚,石板铺成的地面打开了四个方形的开口,四座两呎多高的石台从地下升起,石台上放着像铁笼一样的奇怪东西,但那并不是完整的笼子,因为它只有一小部分有着栅栏,其余的部分都是敞开的,捆绑着我的那只怪物把我从柱子上松开,卷起我,放进那个奇怪的装置里。
笼子的底部是倾斜的,让我的下身高高地向上翘起,妮卡从工具箱里取了一条粗长的绳子,把我的身体和笼子的底板紧紧捆缚在一起,把我的腿也固定在等待交媾的张开姿态,然后她拾起一条连着铁环的细绳,把它绕在一根栅栏上,她重复着这个过程,把每根绳索都绕在上下作用的栅栏上,这一切完成后,她抓住所有的绳索,用全力拉扯着,绷紧的绳索牵带着阴道和宫颈上的铁环,向各个方向极力拉开,直到把我裸露在体外的性器扯成一个帐篷似的巨大肉腔,宫颈口张得比拳头还大,最后,她把所有的绳子攥在一起,打上死结,让那夸张的形状固定下来。
妮卡拿起一支笔,在我的身体上挥舞着,把我的乳头周围画上红色的圈,然后她转向我的下身,把我的尿道和肛门口同样涂成红色,最后她换上另一支笔,在那扣满铁环疯狂张开的宫颈上涂上一圈黑色。
接下来她示意怪物们从石柱上放下神志不清的安娜和伊琳娜,把她们也放置在那种笼子里,在伊琳娜的肉穴周围同样涂上颜色,只有安娜是相反的,下身的肉穴都涂着红色,硕大的两乳上却涂着黑色。
做完这一切,她自己坐进最后一个笼子里,开始拉扯自己下体里的绳索,她的表情因为痛苦而扭曲着,全身都在剧烈地颤抖,但那并没有减缓她的动作,她冷酷而坚定地实施着对自己的折磨,直到把整个性具都拉出体外,再通过缠绕在栅栏上的绳索拉成同我一样的粉红而硕大的肉容器,铁环把阴道壁上的嫩肉扯出一个个锥形的突起,像是随时可能被撕脱下来一样,但在这样可怖的状态下,变形的肉壁依然不倦地分泌着爱液,亮晶晶的一层裹满了整个器官。
最后她拿起笔,给自己的每个肉穴也标上了颜色。
“终于大功告成,可以开始了。”
开始?这一切都只是准备吗?
那些怪物展开双翼,飞向周围高耸的石墙,在它们奋力的推动下,那些厚重而巨大的石门滚滚挪动。
高墙之外是无际的沙海,残破的石雕半掩沙间,呜咽的风扬起尘沙,把远处的景物隐没在昏黄的沙幕之后,但当门完全打开的那一刹那,如同闷雷的轰隆声开始响彻天际,大地震颤着,巨石的建筑从黄沙之下缓缓崛起,升向高天,露出雕饰精美的立柱与台阶,仅仅几分钟,沙海已经化作一座庞大的城市,一座风沙之下昏黄的城市。
在那些依然铺满沙砾的街道上,许多影影绰绰的东西正在醒来,它们如同墓穴中爬起的行尸,一具接一具缓缓站起,向着神庙的方向无声地移动,带着漆黑如石的肌肤和雕像般的面容,由远而近,穿过敞开的巨门,走过高耸的石柱,向着四具扭曲的淫秽胴体走来。
第一个走近的黑色人形停在大张着双腿,硕大的乳头不停地涌着白汁的妮卡身边,妮卡用双手掰开自己的乳孔,露出深处沾满乳汁的粉红穴肉,像在示意着,它挺起和我大腿一般粗的巨大阳物,在妮卡低沉的粗喘和喊叫中,奋力地插入她饥渴的肉洞,更多高大壮硕的黑色躯体围向她,一只占据了她另一颗充满乳汁的丰满肉球,另一只则跨骑在她的身上,开始享用她同样淫水泛滥的尿道,还有一只趴在她的身下,把臀部朝着她,那支巨大的阳具奇迹般地折转到了身后,深深插入她的菊门。
其它的黑色怪物各自寻找着目标,飞快地占满了女人们的各个肉洞,我兴奋地迎接着它们,硕大的阳具遍布着珍珠般的颗粒突起,飞速摩擦着紧裹它们的蜜肉,带来分外强烈的快感,我尽情地享用着,放肆地喊叫着,也许只有那样才能表达出最原始的快乐,安娜和伊琳娜似乎也一样,神殿里回响着我们此起彼伏的呻吟、喘息和尖叫声。
但我注意到,它们只插入涂成红色的穴口,却不去理会那些被铁环和绳索拉得大张着的诱人器官,那是为什么?
终于,第一只怪物达到了它的高潮,把汹涌而滚烫的精液喷射在我的乳房深处,它抽出巨大的阳物,后面的等待者马上填补了它的位置,那只刚射完精的家伙没有离开,而是走到我的两腿之间,把阳具对准我被8颗铁环拉开的宫颈口,一股冒着热气的粗大水柱冲出来,直射进我完全敞开的子宫,那液体带着一丝微黄,我很快明白过来,那是它的尿液,当尿液接触到子宫壁的瞬间,它带来了突如其来的灼烧感,让我像被开水烫到一样猛地抽搐,无法抑制地高声尖叫起来。
那怪物喷射着,把差不多一升带着奇怪刺激性的尿液灌进了我的子宫,让几乎每一寸子宫壁都火辣辣地灼痛,但那还没完,它尿完了之后又转过身去,把臀部抵在我的宫颈口上,一条粗大的带着恶臭的秽物钻出它的身体,落在我的子宫里,那一刻我几乎要呕吐出来,虽然我已经渐渐适应了那些怪异而夸张的性虐手段,但子宫像马桶一样被灌进粪尿,仍然让我觉得无法接受的恶心。
更多的怪物发泄完了它们的性欲,开始在女人们屈辱地张开的性器里肆意的便溺,石台倾斜的角度让那些令人作呕的污物灌进子宫深处,而不会流出来,只有安娜的下体没有受到玷染,取而代之的是她硕大的乳房,被铁环拉着朝上敞开的的乳头里灌进了一股接一股的粪尿,让她双乳的体积渐渐显得更加夸张,而她的乳房还在不停地分泌着乳汁,被染上黄绿色的乳汁带着刺鼻的气味从大张着的乳孔里阵阵涌出,把她的身体浇得一片狼藉。
越来越多的排泄物灌进我毫无抵抗之力的身体,我本以为它们很快会从宫颈口溢出来,但却没有,在奇怪的辛辣尿液刺激下,子宫似乎在屈从地生长,从外翻的阴道中又慢慢向体内膨胀,那些肮脏的东西源源不断地倾泻进来,我感觉到腹腔渐渐被胀大的子宫填满,直到整个肚皮都像孕妇那样隆起来,安娜的双乳也在膨胀着,鼓起一个个比拳头还大的囊肿,我想那应该是被倒灌的排泄物胀大的乳腺。
随着体积的增大,子宫里的感觉已经不像最开始那样剧痛难耐,而是变成一种微烫的热感,乳头、尿道和肛门里的抽插仍在继续着,但我开始发现,我的肉洞正在慢慢地变得越来越敏感,传来的快感更加激烈,分泌的液体也明显增加了,连挂满铁环的外露的阴道壁上,晶亮的粘液泌出的速度也越来越快,把整个肉腔都包裹在液体中,大颗大颗地滴落在地上。
我终于醒悟到,我的子宫正在吸收那些恶臭的混合物!
而那些东西有着类似激素的作用,正让我的身体变得更敏感,更淫乱。
但我觉得有点什么不对劲,这种生化式的手段……
那不像妮卡的设计……
而像是那些黄汤中的怪物……
如果像守墓人所说的,那是我自己的设计……
如果我没有猜错,我的潜意识,我篡改梦境的本能,正在发挥着她的魔力。
我注意到在那些高大的黑人之外,一些更矮小的生物正在逼近,它们不是光滑如石的肌肤,而是长着稀疏而粗硬的毛发,佝偻着身体,像猿猴那样半直立着行走,它们的脖子显得格外细长,而在脖子的顶端,却是一颗可笑的圆脑袋。
它们蹒跚着走向充当着人肉马桶的女人们,然后把头凑向沾满污物的穴口,像寻得了美味一样低吼着,开始贪婪地吞吃那些粪尿。
它们长满细密肉刺的舌头舔舐着变得敏感的子宫壁,带来难以形容的恶心而又美妙的感受,当表层的排泄物被消灭之后,后来者们索性用长满刚毛的头颅钻进子宫深处,寻觅更多的食物,粗硬的鬃毛刮擦着肉壁,让我不禁想起用刷子清洗便池的情形,但我从来没想到,我自己会处在便池的位置上,而且是用女人最私密、最宝贵的器官,强烈的屈辱感和肉体无法自主的本能快感交织在一起,让我的心理几乎要崩溃了。
在那些矮小怪物的辛勤努力下,我的子宫一点点被清空,隆起的腹部重新凹陷下去,然后那些高大的黑石人重新继续他们的奸污和排泄,让我在一轮接一轮的高潮中被肮脏的排泄物再一次填满,这令人作呕的过程一再往复着,石柱和高墙间回响着女人们忽高忽低的放浪叫声,黄浊腥臭的液体流满了身下的地面,因为其中混杂的淫水而显得粘稠发亮。
随着时间的流逝,我甚至渐渐适应了那浓烈的恶臭,忘却了一切羞耻,全神贯注地沉浸到它们带给我的不可名状的快感之中。
这场污秽的群奸盛会无休地延续着,我的每寸穴肉都已经因为摩擦而肿胀发亮,如血一样鲜红,充血的柔嫩粘膜在粗暴的摩擦下火辣辣地疼痛,裸露在体外的宫颈和薄薄阴道壁更是被浸润成红色中夹带着浑黄色。
女人们本能地挣扎着想要逃避抽插带来的痛苦,却又被快感驱使着去迎合它,在这痛苦与极乐交织的梦境中迷失着自我,直至头顶的日头缓缓西斜。
把我从沉醉中惊醒的,是突如其来的沉闷爆炸声,从城市的远方传来,所有的怪物都停下来,扭头向同一个方向观看,顷刻间,爆炸声就变得密集而迫近,接着我看到了抛物线掠过天空的巨大火球,然后是更多,眨眼变成撕碎天穹的火焰之雨,腾空而起的烈焰与浓烟遍满城市,妮卡挣扎着坐起来,脸上写满惊愕。
怪物们终于从慌乱中回过神来,它们开始愤怒地咆哮着,向着燃烧物飞来的方向冲去。
悠扬的号角声从遥远的地平线上传来,飞扬的沙幕背后,浮现出一座座高塔的阴影,它们移动着,向着城市靠近。
嘶喊声和刀剑撞击的声音开始响起,巨人般的庞然身形在房屋间移动着,挥舞着巨大的武器,摧枯拉朽地冲开防线,残肢和碎片飞舞着,守卫者们正在败退,狂暴的嘶鸣声和马蹄声穿过街道传来,没几分钟,骑着犀牛般的披甲巨兽的士兵已经呼啸着冲过神庙的门口,一切企图顽抗者都被无情地碾碎。
战斗没有持续多久,现在,入侵者们拥入了神庙的庭院,用弓箭、长矛和火把清理那些黑色的触手怪,肃清所有的反抗后,它们在大门两边排成整齐的队列,一只蜥蜴样的巨兽从门口缓缓步入,背上的男人如同铁塔般魁梧,浑身包裹着粗糙而坚实的铠甲,他驱策着蜥蜴走到满身秽物的女人们身边,跳下坐骑,然后他走向我,开始解开我身上的束缚——那是我的军团,我的骑士,那个隐藏在暗处的我的另一半,她已经主宰了一切。
他斩断那些拉扯着铁环的绳索,让我的阴道和子宫终于如释重负地解脱,他扶着我站立起来,回缩的宫颈口挡住了残余的粪尿,它们只能一点点地流出,没来得及排出的秽物淤积在我的子宫里,让垂在身下的阴道像装满水的皮袋一样晃荡。
我犹豫了一下,最后自己用手拉住宫颈上的铁环,把她再一次扯开,好让那些脏东西倾泻出来。
那高大的骑士走向眼神惊恐的妮卡,伸手抓住她阴道壁上的一枚铁环,缓慢而无情地扯动它,随着妮卡骇人的尖叫,沾满淫水的嫩肉撕裂了,铁环带着鲜血被生生拉扯下来,他继续着这残忍的刑罚,妮卡歇斯底里地惨号着,她想要挣扎,却被自己绑上去的绳索束缚了身体,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阴道在众目睽睽之下变得血肉模糊,那只庞大的蜥蜴也靠拢过来,张开布满利齿的双颚,从她的乳房上麻利地撕下一条血淋淋的肉,贪婪地咀嚼着。
而我注意到,周围的一切都在变得模糊,远处的景物在消失,连太阳也变成一团纷乱的光球,近处的石柱虽然清晰可见,却让我觉得难以观察和感知,我的感官似乎正在变得迟钝,嗅觉、听觉、触觉,全都在变得微弱——梦境即将终结,是的,那是另一种苏醒的方式,妮卡是这个梦的缔造者,而超出预期的恐慌正把她从梦中惊醒。
她上气不接下气的尖叫声一点点变得遥远,而随着行刑者举起巨剑,剖开红肿的宫颈,沿着她裸露的阴道,向上拉动刀锋,切向她战栗的身体……
一切终于沉入了漆黑的永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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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缘起缘终
第四个梦境显得绚烂夺目,那是如同密林般屹立的水晶高塔,在许多颗太阳的辉映下光芒璀璨,我就站在其中最高的一座塔上,面朝着脚下的万丈深渊,而在远方的另一座塔上,白色的光芒无比醒目,光中,一支细长的金属漂浮着——追猎者的梦境到了,那就是他留下的东西:送织梦者重归休眠的武器。
而我知道,最后的答案也已经近了。
连接着两座塔的,只有一条细长的绳索,我在高塔的边缘徘徊着,深不见底的黑暗让我胆颤心惊,但我最终咬紧牙,伸出双手,抓住了头顶那根散发着荧光的轨道。
我用力屈身向上,两腿勾紧绳索,手足并用地悬吊着,面朝天空,这让我不会低头注意到那可怕的高度,我开始双手交替着拉动绳索,缓慢地向对面攀援。
那耗费了我半个小时的时间,我无法想象自己是如何过来的,当我终于松开腿跳上对面的平台时,冰冷惨白的皮肤已经被汗水浸透,我笑着躺倒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几分钟后才终于想起了正题,我颤抖着爬起来,走向那光中的金属,那是一支银白色的长枪,三呎多长,细长的刃尖上闪着微微的蓝光,我伸手抓住它,把它拉出那闪耀的光雾,在清脆的碎裂声中,所有的水晶崩溃了,我惊叫着坠向身下无底的黑暗之中。
当黑暗再一次褪去,映入眼帘的是一条昏暗的长廊,空气潮湿而闷热,弥漫着苔藓的腥味,陈旧的石柱竖立两侧,火把在石柱上摇曳着,洒下一地舞动的阴影,我握紧银色的长戟,加快脚步走向彼端,那并没有花费太久,最后,我站在一扇半掩的门前,门上布满斑驳的藓痕,我稍稍犹豫了一下,伸出手,拉动那颗带着湿气的石环。
洁白的月光洒进古旧的石门,带着香味的凉风扑面而来,门外,低矮平缓的土丘长满青草,夹杂着星星点点的各色花朵,一座接一座,向着天边绵延无际。
一轮巨大的明月高悬在头顶,给一切都披上一层薄薄的银纱,而在远方的地平线上,还有另一颗稍小的月亮正缓缓攀上天穹。
月光黯淡了星辰,只余下那些最耀眼的星依然稀疏地闪烁。
清澈见底的溪水带着月色的粼光,在土丘之间的浅浅沟壑里潺潺流淌,我抬起脚,迈上面前如地毯般浓密的草地,夜的歌声吹过耳畔,微风拨动草叶的沙沙声,流水拂过卵石的哗响,此起彼伏的嚯嚯虫鸣,它们交织在一起,优雅而安详。
历尽了那些浑浊而可怖的噩梦之后,眼前的世界平静得令人心醉,是谁营造了如此美丽的梦境?我禁不住好奇起来。
那个人也许并不遥远,晚风中夹带的,除了来自自然的声响,还有一缕细微而清澈的琴音,我循着声音望去,不算太远的地方,一座稍大的草丘上,两棵枝叶繁茂的树相拥而立,树下,有个纤瘦的身影伫立着,怀抱着什么乐器徐徐而奏。
我迈步走向她,琴声一点点变得清晰,那音调柔软而忧伤,但又偶尔爆发出短暂而雄壮的音符,那个人站在两棵树之间,裹在轻薄的黑纱里,背对着我,黑色的长发柔滑如丝,直垂到腰间,在晚风中翩翩飘舞。
我涉过刚没脚背的溪水,踏上她的小岛,琴音停下了,她俯身放下那把纤细的琴,转过身来,她的脸略带憔悴,挂着一丝微笑,那笑容让人觉得亲切而宁静。
“祝贺你,获选者,你通过了考试。”
她的声音温柔清澈。
“考试?”
“我知道你有许多问题想问,现在你可以慢慢来了。”
“你是谁?”
“有许多词能表达我一部分的特质,但我还是喜欢你们平时对我的称呼——织梦者。”
这最后的谜底未免太出乎意料之外,我实在难以把黄雾中那些狰狞残暴的魔物和眼前这个柔弱的女人联系起来。
“你……到底是什么?”
“不过是比你们先踏上文明之途者……追猎者没有提起过吗?如果卡莉给你看过她的梦境,你应该见过他。”
我摇摇头,我的确在莉的梦中见过追猎者,但他并没解释过自己的来历。
“他果然是个严守秘密的家伙啊。”
织梦者咧开嘴露出一个俏皮的笑:“我们来自群星间古老的文明,历经了许多年的挣扎和奋进,最后我们找到了挣脱这个宇宙束缚的道路,我们离开了,前往更高层级的时空,我们是宇宙的先驱者,我们不为后起的文明所知,但也有极少数下界文明曾接触过我们,他们用许多不同的词汇来称呼我们,而在地球的语言里,也许比较接近的说法是:天人。”
“但你为什么要来到地球?为什么要残害无辜?”
她的脸上浮现出孩子般调皮的笑:“为了挽救人类。”
除了愕然我没有什么能回应。
“那是个有点复杂的故事,你想要听吗?”
我点了点纷乱一团的脑袋。
“对人类而言,情感也许是再平常不过的东西,但在浩瀚的星海间,并非所有的种族都拥有这份馈赠,有的与生俱来缺乏这样的能力,有的则在崛起的历程中自己抛弃了情感,它不稳定,不理智,难于掌控,被视作与文明前进的需求相抵触。我们就是这样的族群,在经历了许多因为感情用事导致的悲剧之后,我们逐步走上了绝对理性的道路,借助科技把情感的因素从我们的本能中抹去,这被写进了法典,成为了铁律,我们的文明伟大辉煌,全然理智,全然冷漠。”
“并不是所有人都支持这条道路,虽然理智派占据了上风,去情感化被强制执行,绝大多数的反对者都被镇压,但时至今日,依然有憧憬着情感的异类存在着,而我,就是其中之一。但我又是其中特殊的一员,在进行了长期的研究之后,最终我得出的结论是,我们的文明并不适合情感,理智之路是一条正确的抉择。”
“但我认为,那并不是文明唯一的选择,在下界的茫茫星空里,那些刚走上文明之途的新生儿中,会有比我们更适合运用情感的存在。为此,我放逐了自我,离开了天庭,重返这个被我们遗弃的宇宙,来寻找符合我理想的文明,在许多次的失望之后,最终,我找到了地球,发现了人类。”
“可然后呢?你却在毁灭他们?”
我忍不住要大声质问。
“哈哈,这一刻你的情感起了负面作用。”
织梦者发出了爽朗的笑声:“我说过,这个故事有一点点复杂,请耐心听下去——你认为如果我真的要毁灭人类,你们有获胜的希望吗?你应该在卡莉的梦中见过我和追猎者的对弈吧,那只是自降身份的游戏而已。”
我回想了一下那漫卷天地的钢铁洪流,诚恳地摇了摇头。
“人类有许多可爱之处,我花了许多年研究你们,让我能和你们的心灵链接,你们的情感炽烈而美丽,令我心旷神怡,但人类也有许多缺点,某些则是足以致命的缺点。如果任由你们自己发展下去,毁灭的命运将很快降临。”
“毁灭?因为什么?”
“审视一下你的时代吧,关键的科技都在上次战争期间奠定,之后的数十年,基础科学几乎无所建树,人类沉醉在安逸之中,富国的人民专注于如何让生活便捷而舒适,穷国的人们抱怨着政府为何不能解决温饱,几乎没有人去考虑整个文明的前程。如果说在你的时代,因为冷战的存在,国家还有着一丝存亡的压力,那么以后的年日,情况将变得更糟糕,苏联将不复存在,和平的迷雾将笼罩人类的文明,人们在祥和之中醉心享乐,政客们削减科技方面的投入,去迎合那些吵闹着要改善民生的大众。”
她耸耸肩,冷笑了一下:“反正科学家的选票才几张?”
“人类一直天真地企望着和平,却不知道和平才是文明的大敌,人类的理智往往抱怨为何要将资源耗费在无休的内斗上,却不知道比这更可怕的是将资源耗费在享受。如你们的哲人曾说过的,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人类欢呼雀跃地享受盛世,却不知道末日正在临近。”
“你说的末日是……”
“目标指向地球的舰队不下于三支,从你现在的时代算起,最快者可以在三百多年后抵达,我看不到人类有任何的胜算。”
她继续说下去,语调中带着一丝悲伤和无奈:“所以我选择了战争,一场能让人类感受到整个物种生存危机的战争,一场让人类有理由把目光专注到科学上的战争,正因为此,我才成为了织梦者,成为了那个让你们咬牙切齿的恶魔。”
“可是……为什么你不直接帮助人类呢?比如教授他们更先进的科技,或是帮助他们打败入侵者?”
织梦者再次露出了微笑:“你说到了关键,在先驱者的律法里,是不允许插足下界文明的纷争的,他们必须依靠自己谋求生存,遵循宇宙弱肉强食的法则,毁灭敌人或是被毁灭,如果有谁违背了这条原则,那么得到帮助的文明将被视作受污染者,从宇宙中被抹去——所以我选择了这条间接的道路,看上去像是毁灭你们而取乐,而我的同族将不会意识到,那实际上是对你们的救赎。”
这就是最终的真相吗?超出所有人预料之外,让人无法置信,却又无法反驳的答案?
“但现在追猎者打败了你,你的计划不是就失败了吗?”
我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
织梦者的笑容里带着狡黠:“我说过的,这个故事有点复杂,现在,核心的部分才刚刚开始呢。”
她抬起手指指头顶的星空:“我的同族会追捕我,或者更简单的方式是摧毁我,追猎者会找上门来,作为集体意志的代言者,他手握几乎无尽的资源和力量,我完全无法抗衡,而他只需要一次简单的攻击,就能让整个行星与我一同毁灭。但我预料到了追猎我的人选,我知道他会主动请求前来,因为他是最了解我的一个,而我也了解他,利用这份不寻常的熟识,在他穿越时空的障壁时,我发动了一次突袭,让他陷入了沉眠——但那只是暂时的。他的心灵防卫系统迟早会解开束缚,到那时,一切将灰飞烟灭。”
“所剩下的办法只有一条:追猎者必须由人类来释放。我的族群虽然冷漠无情,却遵循交换之道,如果人类提前释放了追猎者,那么他也必须有所回报,这将挽救人类免于灭顶之灾——是那五个女孩完成了这场救赎,也许没人能想象到,柔弱的个体能在整个文明的历史上刻下这样决定存亡的一笔。”
“你是说,卡莉她们的行动,实际上在你的计划之中?”
织梦者微微点头。
“那你为什么还要设下那么多的障碍?为什么还要残忍地夺去她们的生命?”
“一方面是为了不让追猎者在扫描思想时起疑,而另一方面,那也是一场考试,一场证明人类配得救赎的考试。”
她的声音变得庄重起来:“在我们惯常的认识中,情感是本能的一部分,但我发现,在人类身上却并不尽然。人类的情感能够超越于本能之上,那是你们最与众不同的地方,那是我选中你们的关键原因。这种超越本能的情感最极致的表现,则是牺牲——几乎所有生物的本能都是趋利避害,趋生避死,但人类的情感却能让个体放弃自我的生存,那是情感不同于本能的明证,牺牲是人类最耀眼的美德,牺牲者之血铺就了人类历史的轨迹,正如你们的神所说过的:人为朋友舍命,人的爱没有比这个大的。所以,我的考题唯有靠牺牲才能破解,如果她们失败了,那说明人类仍然不是我心目中理想的族群。但她们成功了,她们代表人类通过了测试——那是一曲鲜血谱就的赞歌,她们的壮举值得彪炳史册。”
“但问题是,你被打败了,被囚禁在这里,你发动的战争不是就结束了吗?”
“不,她们还完成了另一项至关重要的使命,她们在梦境中所孕育的孩子,那是人类与我共同的孩子,我把我的一部分意志导入到了其中,血肉之躯暂时压抑了他的精神力,让他不会被追猎者注意到,但他会逐步觉醒,并且接管迷雾——战争并未结束,它将继续与人类同行,直到人类真正有能力解开黄雾秘密的那一天。”
那些血腥而淫靡的杀戮仍将继续,但却是为了人类整体的生存?
我无法判断那是悲剧还是喜剧,也无法描述我紊乱的心情。
“但是……但是为什么我会来到这里?我现在要做什么?”
“哈哈!”
织梦者大笑起来:“你也是到最后才想起来关心自己的人呀,我果然没有选错。我在之前的梦境中考验过你了,你已经证明了自己的智慧、责任感与牺牲的精神,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条——破解梦境的能力。”
她凝视着我的脸,表情如同母亲夸奖自己的孩子:“你是我的计划中无比关键的一环,你是我的先知,我的战士,我的预言者,你是命运的起点与终点。”
这样的荣誉让我觉得有点无所适从,我开始好奇究竟还有什么样的使命承载在我的身上,那让我有些担心,却又带着期待。
“你觉得为什么人类能预先知晓黄雾的降临?你觉得为什么卡莉的小队会按照我的意愿被拣选?那都是因为你——获选者,有三件事情需要你去完成,第一,写下你所知道的一切,把它传于后世,那将成为至关重要的典籍,在它的指引下,才有塞纳瑞斯实验室以及钢铁天使的建立,才有那五个女孩的行动。而第二,我还需要你作出一样牺牲。”
我怀着忐忑的心情望着她。
“在你的梦境中,我在你的身体里作了一点点改变,你的卵巢中有一颗细胞的DNA被修改了,她将长成卵子,而由她孕育的后裔,将世世代代拥有融入梦境,修改梦境的能力,你是篡梦者血脉的开始,而非终结。你会生下头生的女儿,你要哺育她长大,你还要承受失去她的痛苦。因为在光阴之冢逆时光之流而上的同时,还有另一个我,那个昔日的我,正匆匆赶往未来,有一天她会来带走那个孩子,将她送往未来,去完成她的使命。”
她再一次俏皮地笑了:“你应该知道,该给她取什么名字。”
苦涩的答案,但我想我没办法拒绝她。
“好了,我的故事讲完了,现在,做第三件事吧,用你手中的长矛,刺穿我的身体吧。”
我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满脸愕然。
“你必须这样做,我的沉眠与我对追猎者所作的一样,只是暂时的,我会缓慢地苏醒,而当追猎者在三千年前重返时,如果寻不到我的踪迹,人类将面临无情的毁灭。所以篡梦者的血脉必须存在,她们将一代代进入我的墓穴,在我即将苏醒的时候让我重归安眠,这项使命必须被贯彻下去——这是为了人类。”
“那……最后呢?当他再次回来的时候,你会怎么样?”
她转过身去,夜的交响曲仍在鸣奏,天边那轮较小的月亮已经升上半空,皎洁的月光洒满花海,在她身后投下修长而憔悴的影子。
“你以为我会乖乖地回到天庭?你以为我会去接受审判,让他们扫描我的意识,把我的计划全盘托出?”
她冷笑了一声:“不会,绝不会,当那一天来临时,我将自己走向终结,我的计划已经有了太多的牺牲品,而最后,我将用自己的牺牲,来完成对这一切的清算。那是为了你们爱与被爱的权利,那是因为——我爱你们。”
我踏过如茵的绿草,张开双臂,紧紧抱住她,把脸庞贴在她温暖的胸前,我能感觉到,一行泪水沾湿了我的肩头。
我握紧银色的矛杆:“谢谢你。”
月轮破碎了,化作千万流星坠向大地,婆娑的双树如火燃烧,花儿在转瞬间凋零,所有的草也颤抖着枯萎,绿色与银色都在消逝,天地化作朦胧的昏黄,一点点黯淡。
当黑暗最后一次消散,我睁开双眼,薄薄的毯子还盖在身上,涛声正在轻语,海风透过敞开的窗户吹来,早晨的阳光带着清香洒满屋子,妮卡坐在我的身边:“起床啦琴雅,我们还得赶火车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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